计过去是最合适的,打扫卫生里外都得翻一遍,听到动静,那个逃犯定然会离开水云间。 只要那人不在水云间,三皇子便不会怀疑她们永安侯府。 当天下午,高嫂子来侯府回禀,“小姐,水云间各处已被打扫干净,库房里的布匹也都翻出来晾晒了。” 纪云窈状若无意地道:“这两个月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我听说常有盗贼翻窗进到各大铺子,不仅偷窃东西,还会胆大妄为在里面住下,水云间可有这种情况?” 高嫂子:“小姐您放心吧,别说是盗贼,就是一只老鼠,咱们铺子里也没有,打扫的时候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没有发现有贼人进来的痕迹。” 纪云窈眉心微皱,没有贼人进来,那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三皇子要找的那个逃犯不在水云间,另一种可能,则是那个逃犯非常的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线索。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可就棘手了。 一个逃犯聪明又谨慎,不仅三皇子会很难找到他,纪云窈也会难以发现更多的线索。 小善进来落云院,见纪云窈一手撑在扶手上,正扶额深思,“姐姐,你想什么呢?” 纪云窈回过神,笑了下,“没事。” 时疫爆发的这两个月,不断有人死亡,出门逛街都得带上面纱,以防被感染。 整个京城的都处在恐慌低沉的氛围中,纪云窈不想再让家里人为梦中的那些事而担忧。 小善没多想,“姐姐,我明天想去庄子看外祖母,你要不要去?” 有段时间没去看望岑老夫人了,纪云窈道:“我也去,但我明天得去青石巷,要不,推迟一日,后天我们再去庄子上?” 闷在府里近两个月,小善觉得自己身上都快长草了,“姐姐,我等不及了,明天我先去,后天你再去,行不行?” 纪云窈没有直接答应,“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小善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我多带几个小厮就行了。” 别说小善觉得闷,纪云窈也是同样的感觉,只是,去找沈暮朝已经推迟了一日,她不能再继续推迟,“好吧,那你明天早点出发,路上注意安全。” 纪云窈本以为沈暮朝会和她一样待在家里快发霉了,没想到,时隔两个月没见,沈暮朝没发胖没有一丝颓废和憔悴不说,甚至肤色还比之前更白了些。 日光落在少年的面上,少年侧脸如玉,泛着温和的光。 突然见到纪云窈,沈暮朝有些意外。 撩人的春色中,年轻闺秀亭亭玉立,带着面纱,露出盈盈的春水眸。 虽只露出一双眼睛,沈暮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纪云窈,“你怎么来了?” 进到堂屋,纪云窈把面纱取下,“当然是来看你啊,你一个人住,连个书童都没有,我不来一趟,我娘亲都不放心。” 她打量了沈暮朝几眼,“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不嫌无聊吗?” “还好。”沈暮朝勾了勾唇,“无聊的时候,可以隔着院墙和隔壁邻居说话,还能数数地上有几只蚂蚁、树上有几只鸟、墙上有几块砖。” 纪云窈噗嗤一声笑出来,“谁让你不找个书童,要是有个书童或丫鬟陪着,你也不会这么无聊。” “就是有书童也很无聊,两个大男人天天打照面,哪有那么多话要说?”沈暮朝道:“倒是这两个月,我好几位邻居都怀了孩子,到时候满月席估摸着都是挨着办的。” 纪云窈刚想问为什么,话还没出口,她就反应了过来了。 纪云窈脸微微一红,轻咳了一声,没有出声。 人家成了亲的夫妻,被关在家里出不去,还可以做些生孩子的事,沈暮朝孤身一人,自然是什么都做不了。 沈暮朝很快也反应过来,这种话不适合当着纪云窈的面提起,纪云窈不会觉得他是个登徒子吧? 沈暮朝摸了下鼻尖,“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纪小姐别误会。” 纪云窈“嗯”了一声,转移着话题,“会试延迟到月底举行,你这两个月,复习的怎么样?” 沈暮朝实话实说,“刚开始还有心思看书,时间长了,就懒得看了。” 纪云窈道:“你都看不进去,其他人更看不进去,好在还有时间,你这几天努力温书就行了。” 沈暮朝看她一眼,“那些书我都看过好几遍了,想去书肆买书,书肆又没开门。” 纪云窈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书房里摆了那么多书,你都看过了?” 沈暮朝“嗯”了一声,“后来实在闲着无聊,我就躺床上,把那些书倒着背了几遍。” 纪云窈:……她以为沈暮朝是颓废了两个月,感情人家把书上的内容倒背如流了。 纪云窈幽幽地道:“沈暮朝,这些话你千万别对你的同窗和那些举子们说,不然,我觉得人家可能会想打你。” 被她的话逗笑,沈暮朝桃花眸浮出笑,“好了,你也快回去吧,虽说时疫比之前轻了不少,但还是不要在外面待太久。” 纪云窈“嗯”了一声,“我明天会去庄子上陪我外祖母住几天,小善也会去,接下来我就不来看你了。” 沈暮朝点点头。 马车平稳行驶在青石地面上,小善整个身子靠到了窗棂边,一眨不眨看着街道两旁。 万物复苏、花红柳绿的时节,被关在府里那么久,如今有了出来透气的机会,温和的春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 丫鬟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面纱,“二小姐,您把面纱带上吧!” 这段时间,京城的百姓外出都带着面纱,防止被感染,宫里的御医以及医馆的大夫也是这样建议的。 小善不想带,但担心染了病情过给岑老夫人,于是接过来带在了脸上。 路上,见糕点铺子开门了,小善又下车买了几包点心,才重新上车。 出了城门,侯府的马车速度快了些,朝着岑老夫人庄子的方向驶去。 小善在车里和丫鬟们边吃红豆糕 ,边有说有笑,然而,稳稳当当的马车突然晃了一下,一阵嘈杂的说话声随之响起。 伺候小善的那个丫鬟名字叫青青,青青猝不及防朝前面栽去,磕到了脑袋。 小善急忙扶着车壁,坐直了身子,“没事吧?” 青青捂着脑袋,“二小姐,我没事。” 小善皱着眉,掀开窗棂边的竹帘,打量着外面的情况。只见马车前面围了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女。 小善刚欲找阿大问个清楚,还没出声,名叫“阿大”的小厮急匆匆过来,压低声音,“二小姐,咱们遇上了一群流民,那些流民堵着马车,不让咱们过去。” 这两个月,时疫不仅有在京城出现,也蔓延到了京城附近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