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小队的任何人。 “我相信第一军团会给我们一个令人满意的交代的。” 兰诺还在昏昏沉沉,刘易斯先做出了回应。 这样一番话听起来却像是在追责了。 说实在的,敢向第一军团追责的并不多,而且刘易斯竟然没有把黄金之王的话当做客套然后诚惶诚恐地道谢。 姬烈阳终于收回了他那煌煌的龙威,稍稍垂下了眼,打量了一番白龙背上的几人,“当然。” 他的话尾有了一瞬间的停顿,但因为始终如一的冷淡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在小队成员的包围里面兰诺的脸色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看起来实在很像命不久矣的样子。 李察有些忍不住了,问道:“其它救援什么时候能来?我们需要医生。” “医生?”黄金之王那始终如一的高傲的语气终于有了一点变化。不加掩饰的嘲弄和厌恶倾泻出来。 “谁需要——只会欺骗和算计,靠着装病躲在别人身后的人吗?”黄金龙的眼睛如同流火一般落到了兰诺的身上,“为什么不说话,兰诺。” “这样的手段,你用了多少年了,看来是这里的人更好骗一点吗,你又想得到什么,星川草?不是每个人都像兰斯一样能被你利用,宽容到能够包容你所有的过错,直到现在,你还是不知道悔过……” 这番话里信息量太大,而且姬烈阳带来的强大的压迫感让众人根本无所适从。然而那恶意太明显,李察实在听不下去了,握着拳打断了他的话,“阁下!” 黄金龙像是盯上猎物一样看着他,倒也并没有生气,“真是个勇敢的孩子,从前也有人像你一样拦在他的面前。你很担心他吧,而且一直在护着他,那你知道,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检查出来他的病吗?——你知道,他第一次装病是因为什么吗?” 僵硬的气氛盘旋在深海之上,兰诺始终沉默着,那如影随形的疼痛深入骨髓,让他甚至有一点想笑。 姬明玉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有什么好运气,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 兰诺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发病的时候总是能不偏不倚撞上黄金之王。 …… 第一次感受到那样的疼痛,是在九岁那年初到王庭的时候。 老管家离世之后,兰辰就把他接到了王庭,那个时候王庭的孩子们已经很熟悉,还有一些孤僻的兰诺很难融入他们。 兰辰并没有给他多余的照拂,只是用最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他。 蓝宝石家的孩子成长的时候,不应该依靠蓝宝石的地位。 这样的话似乎也有道理,于是兰诺努力地学习着,用巨龙的方式来打入王庭的孩子们当中。 黄金之王姬烈阳偶尔会来王庭做老师。 巨龙的天性让孩子们对于强者充满了憧憬,更何况黄金之王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兰诺从来没有忘记,在他见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冰川之上的龙影。 所以,向往也好,仰慕也好,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兰辰是兄长,姬烈阳才是他真正想要追逐的人。 大约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可怜的天赋,有时候也能够让黄金之王另眼相待,甚至予以赞许。 姬烈阳傲慢,但是强大而优秀,在他真心欣赏一个人的时候,也会予以那个人对等的尊重,哪怕那只是一个孩子。 黄金之王是天然的领袖也是天然的师长,没有哪个在王庭的孩子不想靠近他的。 但兰诺很久以后才明白,姬烈阳其实一直都是他在冰川上见过的黄金龙,从来没有改变过。 黄金之王的高傲无差别分给所有人,包括兰辰。他的欣赏和喜爱有时候会分出来一点点给王庭的孩子们,而所有的,至高无上的宠爱,全部都是属于兰斯的。 甚至给王庭的孩子们的一点点,也是因为他们会是未来拱卫王庭的王庭禁卫。 最初的变故,来自于兰诺再次见到兰斯的那一天。 说实在的,他并不记得那天兰斯的样子了。 只记得幼年的兰斯一直被包裹在镶着金边的披风里,然后被姬烈阳抱在怀里。 兰斯一贯身体柔弱,后来兰诺想了一下,也许这也是为了突出兰斯受到的宠爱。 姬烈阳用前所未有的柔和语气告诉他们:“‘王’生病了,不要惊扰他。” 孩子们一直很听话,乖乖地和兰斯说话,而也许是那个时候兰斯想到了他们之间的血脉相连,也许是因为都做过实验体,兰斯主动要见他。 但他们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在刚刚见面的时候那种自灵魂深处的撕裂一般的剧痛就第一次袭来。 兰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在那个时候,还是被老管家悉心养大的他并没有忍受过任何激烈的痛楚,也并没有习惯疼痛以至于可以不露出任何端倪。 “我生病了……不要碰我……” 模模糊糊的,他只来得及说一句话。 因为疼。 太疼了,疼到他的记忆都混乱起来,只记得他那个时候似乎是想要徒劳地抱住自己,疼痛带来的晕眩让他眼前的画面变得重复,而后是突然而来的黑暗。 他痛到休克。 再醒来的时候似乎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兰斯靠在兰辰的怀里抽噎,姬烈阳半跪在他面前。 男孩红着眼眶的样子或许的确很惹人怜爱,兰诺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像兰斯一样哭得那么可怜又可爱。 而且兰斯总有哭泣的理由,比如这一次,是被他惊吓到了。 但其实,会在意谁的眼泪,只是因为爱与不爱,而不是因为他是不是哭得很漂亮,是不是有正当的理由流泪。 也许黄金之王所有的耐心和忍耐都是给兰斯的,在兰斯终于停下哭泣的时候,姬烈阳才居高临下出现在兰诺面前。 “你该庆幸你只是一个孩子,不然……”他话犹未尽,但是龙威却一点也没有收敛,对于幼崽而言这会让他们陷入极度的恐惧,不过兰诺其实不太能感受到,这在过去让姬烈阳很欣赏他,现在又变成了他的罪责。 就像他那些不该存在的聪敏一样,现在也变成了名为嫉妒和欺骗的罪。 “不要玩弄这些心机,医生已经检查过你了,装病、装晕倒骗人是没有用的。幼崽总是在模仿,但你不该有任何和兰斯相较的心思。你永远无法和他相比,兰斯也并不是因为生病才成为王。” “我没有……”兰诺根本无从辩解,而且姬烈阳也不会听。 但是姬烈阳的威胁还是停了下来,因为兰斯哭着告诉他。 “不是他的错。” 兰诺心想,他本来也没有错。 解释对于姬烈阳而言没有用,因为他忙着去哄兰斯,而且姬烈阳已经不肯再让兰诺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