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兴趣。岂料一朝掉以轻心落入皇帝彀中,莫名觉得此番避无可避。 皇帝的情不好承。 云莺犹想挣扎, 便虚情假意弯着唇道:“些许小事怎好劳烦陛下?” 她一面说一面欲站起身来, 又皱眉吃痛般跌坐回去, 随即面上对皇帝流露出几分歉疚之意:“臣妾脚上伤口未愈,果然不宜久坐, 这两日是臣妾自己胡来了,实在不该这般执意为阿黄作画。” 这个理由确实太弄虚作假了些。 但前几日皇帝要抓她习画,她借口脚上有伤不宜久坐,皇帝没有多计较, 很容易便放过她。云莺不死心盼皇帝今日依旧如此,莫要为些小事执意同她缠夹不清。 可惜赵崇看穿她想要逃避的心思,也不准备如之前那样逗逗她便罢。 因而当云莺话音落下,他又几步绕过书案回到她身边,一言不发却径自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云莺微讶之间仰面望向赵崇:“陛下?” 她正疑惑皇帝这是要做什么,便被抱到小榻上去,旋即鞋袜被剥个干净。 反应过来, 云莺有些傻眼。 皇帝却看似慢条斯理, 实则动作迅速将缠在她双足上的白布也解开。 “过得这许多日, 应当有所好转才是。” “如若爱妃仍会觉得疼痛难忍,倒得喊个女医过来瞧一瞧了。” 云莺便实在无言以对。 这是铁了心非要同她来上一场师徒情分。 双足被皇帝轻轻握在掌中,云莺觉得不自在,她自顾自缩回脚来,将玉足藏回裙摆下,面不改色说:“而今这般,实在不宜兴师动众,不敢叫陛下费心。其实大抵也不必麻烦,兴许明天便好了。” 赵崇见她双颊浅浅一抹红晕,嘴角微弯:“那爱妃明日便可习画。” 此事俨然失去商量余地,云莺也不再浪费口舌,勉强扯了扯嘴角,干巴巴一笑:“有劳陛下。” 可翌日皇帝终究未能得偿所愿。 皆因云莺月事忽至,她双足的确变得无碍,然而被月事折磨,腹痛不止,连床榻也下不来。 赵崇见她小脸疼得煞白,比之前见识过的那次更严重,又记起她上一次来月事应约莫是在半个月之前——秋狩出行去往紫泉山行宫的前两日她的小日子才刚刚过去,距今便只不过十数天而已。 哪怕对女子月事知之甚少,赵崇也清楚未足一月连续两次这般很不对劲。 当即命人去请太医过来为云莺看诊。 秋狩之事,知晓些许内情、得赵崇吩咐的太医虽然不多,但在赵崇有心安排之下,其中一位正是刘太医。 目下请他来为云莺看诊便也无什么大碍。 刘太医过来之后,先为云莺施针,又将之前云莺吃着的药方略作调整。待刘太医为云莺看过诊,赵崇方才问起他:“既吃得数月的药,为何仍这般严重?” 刘太医一躬身道:“回陛下的话,微臣所开药方乃是温补之方。要将淑贵嫔娘娘的身体彻底调理好或会慢些,请陛下恕罪。”停顿过几息时间,他低声说,“此番娘娘受惊不小,身体又有所劳累,方至于此。往后仔细将养,应当不会再有这般情况出现。” 赵崇眉心微拢:“竟是这般?” “微臣不敢有所欺瞒。”刘太医依旧躬着身,“闺秀女子体质虚弱,于此事上向来容易吃苦。” 赵崇点点头。 未几时,他让刘太医先下去了。 女子月事向来有污秽之说,他虽不以为意,但从前确实无心多了解。 若非亲眼见过云莺如何被其折磨得难受,也无从想象。 “药煎好了。” 汤药煎好被送进来后,赵崇扶本躺在床榻上的云莺坐起身,又喂她喝药。 赵崇原本是想一勺一勺将汤药喂给云莺。 只云莺嫌药苦,撑着难受的身体,也要一气儿将药灌下去,不愿磨磨蹭蹭受罪,更无心享受皇帝的服侍。 灌完汤药的云莺瘫回床榻上,口中一阵一阵发苦。但碧梧和碧柳不在,不特地吩咐,不会有宫人细心为她提前准备蜜饯去嘴巴里的苦味,苦也只能忍一忍。 不期然口中却被塞进来一块糖。 下意识吃着,又香又甜的滋味迅速在她唇齿间蔓延开来,是花生糖。 云莺一双眸子看向正坐在床榻旁的赵崇。 也不知这花生糖他从何处变出来的,旁的不提,滋味着实香甜。 一块糖吃罢,云莺手指扯了下皇帝衣袖:“还有吗?” 赵崇见她眼巴巴看自己,不由失笑,却大方又塞一块花生糖进她嘴巴里。 花生糖的香甜转眼间将汤药的苦味彻底覆盖。 云莺慢慢缓和过来,终有闲心抱着锦被对赵崇道:“臣妾的身子实在不争气,今日恐怕不能随陛下习画了。” 赵崇早知她不乐意做这事,便从这看似遗憾的话语中听出窃喜。 但也无法,总归不可能强行把人拖起来。 “不急,爱妃今日好好休息。”赵崇伸手摸了下云莺微微发白的脸。 云莺乖巧缩在锦被里,目送着皇帝去阅览奏疏的背影。 无端又来月事被折磨无疑不好受,却因此避开跟着赵崇习画以及暂时不必承他的情,大抵算得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是想着自己这月事,也实在无奈。 这向来是个得小心翼翼伺候的主。 哪怕小心翼翼,仍可能如今日这般全无征兆对她来上一场折磨。 前世她也曾费心调理过,只不过前世入宫以后身边各种各样的事情太多,未能如这辈子上心。 且上辈子,这事也未影响她怀上龙嗣…… 脑海闪过这些记忆,云莺立刻收敛起思绪,又懒懒打了个哈欠。 不一会儿她便闭眼睡着了。 赵崇回来的时候云莺已经睡醒一觉。 只是见云莺背对他的方向、呆愣坐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什么,难免奇怪。 “怎么了?” 赵崇靠近床榻,低声问。 话出口后,骤然见呆呆愣愣坐着不动的人立时重新躺下,拿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赵崇微愣,走到床榻旁,伸手将背对他的云莺身体扳过来,视线落在她面上,见她涨红了脸,更觉奇怪。 已是活过两辈子,云莺本以为此生难有能令她觉得羞耻的事情。 然而一觉醒来见床褥上一片刺目殷红,她依然懵一懵。 若在月漪殿也罢了,偏这地方是勤政殿。 更不提他们现下这般情况,要令宫人进来换上新被褥也实在不方便。 回宫以后,她同皇帝日夜相对。 两个人整日待在勤政殿,赵崇对她也时不时有些耳鬓厮磨之举,从未越雷池,无外乎不是惦记那些事的时候。 且事事不甚方便。 譬如弄脏被褥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