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不住打量席亦城。 入秋的天早晚温差大,男子下夜班回家没带外套,冷得呲牙却还不上去,一瞬不瞬盯着长椅上的人:“你好像不是我们楼的,在我们楼底下干嘛?你不走我报警了啊。” 被人当踩点的贼了。 席亦城这才离开,在路边驻足好半晌,回头望了眼许暮星所在的楼,但已被其他楼挡住,只能看到顶楼一角。 等再久星儿也不会下来,现在也应该睡了。 他打车回自己家。 偌大的别墅矗立在黑漆漆的夜幕下,没有任何光亮,只有路灯的光晕衬出了铁栏围墙的一点锈色。 别墅从外到里都是高级指纹锁,席亦城不需要带钥匙,带根手指头就行。 他没开客厅的灯,直接一路上楼,到二楼转角时,一旁客厅的门开了,一个穿着鹅黄色卡通睡衣的七八岁小姑娘快步出来。 席亦城顿了顿:“你是谁?” 小姑娘也是一愣,揉着眼睛的手缩回自己身前,没有拆散的小羊角辫在她倒退中翘了翘,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席亦城,显然是半夜出现一个大哥哥也把她吓了一跳。 “我叫田田,”小姑娘说。 这边话落,保姆阿姨从房里出来,揽了小姑娘连忙道歉:“对不起啊亦城,她是我孙女田田,这几天她爸妈实在太忙了没时间管我就只好把她接过来照顾两天,你放心,我儿子很快会来接她不会住多久....” “没关系,住吧,”席亦城看了眼小姑娘,径直上楼。 “谢谢啊,”阿姨松口气。 小姑娘拉住奶奶手,仰起脑袋奇怪道:“奶奶,你很怕他吗?” “不是怕他,”阿姨把孩子抱回自己房,“是奶奶今天忘记和人家打招呼就让你来住,是奶奶先不对,所以要道歉。” “哦,我还以为奶奶管的是栋空房子。” “怎么会,你起来是要上厕所吗?洗手间在房间里,记住了,不是在外面,和自己家格局不一样,”阿姨关上房门。 席亦城进了自己房间后又看了一遍手机,除了张延和段秋鸣私信问他回不回,在哪儿之类外,依旧没有星儿的回复。 丢开手机躺下,他连眼都不想尝试去闭,因为今晚注定睡不着,睁着眼睛躺了四个多小时后重新起来下了厨房。 习惯了早睡早起的小姑娘看着他在厨房里倒腾面粉。 外面的天空才刚露鱼肚白。 “大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早饭。” “那是要做面条吗?” “不是。” 田田哦了一声,看大哥哥揉好面团之后又剁了点猪肉馅儿,动作和她奶奶平时做饭一样娴熟:“大哥哥,你会做饭是我奶奶教你的吗?” 小姑娘杵在厨房里,非但没走,眼里还愈发好奇,席亦城低头看了看她:“今天不是周末,你不用上学?” “要上学,还早嘛,但是你占用了厨房我奶奶不好意思进来煮粥,”田田说得很直接。 席亦城看向一旁的智能电饭煲,里面早有洗好的米,他添了水打开开关:“好了。” “你现在在做什么?”田田又问,“像我们在学校里玩太空沙。” “做个动物。” “什么动物?” 席亦城反问:“你喜欢什么动物?” “兔子。” 他分出三分之一面团,裹了肉馅揉搓成椭圆形,用剪子剪了两个尖尖小耳朵,然后把兔子和自己做的动物一起放进蒸锅。 * 上午十点左右,许暮星起了床,洗过澡换了干净衣服后又对着洗手池洗了把冷水脸,这一觉不管不顾睡了个昏天黑地,睡得脑袋发沉,冷水一冲脸倒是舒服多了,只是眼尾还有点红。 轻轻抚了下眼角,还有一丝丝干涩刺痛。 不过软弱这件事,他只允许自己偶尔发泄一次,发泄完了,许暮星还是许暮星。 没有席亦城,他照样是许暮星。 叮咚! 门铃响起。 他走出浴室,房间的床头桌上放着几包零食,一看就是宋翦拿给他的,而这个点,宋翦应该去上学了,小姨和小姨夫也早就到了公司。 谁会来? 门铃又响了一声,他穿过客厅在玄关处望了眼猫眼,外面是位烫头的大妈,就住在楼上,腿脚好平常不爱做电梯喜欢爬楼。 许暮星开了门:“大妈。” “哎呦,你真在啊,”大妈笑笑,指了一下门边上的人,“诺,你同学来找你,说你们俩吵架怕你不给开门,让我帮忙摁个门铃。” 果然是席亦城。 高中三年他来过宋翦家不少次,楼上楼下的住户都知道他,一时叫不出名字但也知道是个熟面孔。 “那大妈走了啊,你们自己聊。” 许暮星点了下头:“您爬楼慢点儿。” “好嘞!” 大妈进了楼道,许暮星退一步迅速关上门,但席亦城率先伸出一条胳膊挤进了进来,门正好夹在手肘处。 “啊....”席亦城吃痛,但饶是如此也没把手收回去,“星儿,我错了!” “我不想见你。” 许暮星隔着门缝与他说话,又用力压了下门,席亦城拢了眉,额头隐现青筋:“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星儿。”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来干嘛?你觉得软刀子不是刀子?” “是,我的错!” “知道是自己的错就赶紧滚。” 之所以请假回家,就是不想少看见他。 “先让我说两句。”席亦城坚持,门缝后的那双眼目光坚定,“我就在门口,我不进来,好吗?” 许暮星松开,他太了解席亦城的性子,今天要么把席亦城的手夹断替他叫救护车把他送走,要么就听他放几句屁。 “说吧。” “我做了包子,”席亦城道。 他拿出保温桶里装好的一只有模有样的狗子:“我自己做的,惹你不开心我就是小狗,你把它当成我吃掉,本人也在这儿随便你怎么揍,我也答应你,以后管住自己的嘴。” 许暮星看了眼包子,狗子垂头耷耳,是有点像丧气时的席亦城。 不过他没有任何松动。 “承诺会毁一次就会毁第二次,你说完了吗?说完就走。” 席亦城默了默,退后半步:“好,你在气头上我不惹你。” 许暮星关上门。 门外又传来声音:“我回学校等你。” 学校..... 确实非去不可。 许暮星回客厅,开了电视,自己做了点吃的,为避免小姨担心,他在下午小姨下班前出了家,门口的保温桶还在,除了第一层放了只小狗包子,第二层还有午饭。 然,这些已是亡羊补牢。 到学校时刚好踩着食堂晚饭的收餐末点,他吃过饭进教室,大多上晚自习的同学都来了,班长在发卷,看到许暮星关切问了句:“老班说你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你现在好了吗?” 许暮星淡声说:“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