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亦城?”一旁的门打开,医生喊话递出报告。 B超显示结果一切正常,席亦城的甲状腺均匀对称,也不肿大,就B超单子来看一点问题没有。 没有甲亢,心跳为什么会那么快? 还有甲功的验血结果要等下午才有,许暮星催了席亦城回学校,验血单他会帮忙取。 等席亦城离开医院,他又去了趟主治医师的办公室询问了自己何时出院,按照目前的恢复情况,再观察几天就差不多了。 * 席亦城到校是九点多,妥妥的迟到,而且正好赶上课间,不由分说被袁华拉去了办公室。 袁华张口要训他:“席....” 席亦城道:“袁老师,迟到是我的错,我保证下次突发急症进医院第二天也不耽误来学校上课。” 袁华:“我....” 席亦城:“我可以给您写检讨,保证至少三千字。” 袁华:“ 现在.....” 席亦城:“现在是高考前的重要阶段,人生的转折点,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花在学习上,我懂。” 袁华捧着水杯呆愣,嘴型还是微微开口的形状,席亦城什么样子他见多了,上课睡觉,听训没表情,时常吊儿郎当,除了昨天说要回来认真上课让他有点意外,今天也是活见鬼了。 一琢磨也寻思得通,经历了点磨难就知道学校的日子多美好。 还能不珍惜? “行行,”袁华摆手,“回去上课吧。”认错态度良好,没法教育了。 席亦城离开办公室。 中午他没去寝室,和星儿通完电话回教室开始补卷子,不在校期间每天的卷子已经积累了厚厚一叠。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你还是席亦城吗?外头这么好的天气,不去打球不回寝室睡觉,你特么在教室里补作业?”张延坐在前座面朝席亦城,嘴里嚼着棒棒糖,语调夸张,“你怕不是疯了?” 席亦城扫他一眼:“以后得靠自己拼,脑子不得有点墨?” “可以啊,现在这么积极上进,”张延又随口说,“可就一个学期了,再拼也赶不上许暮星啊。” “一个学期不行,我就多花一年。” “啥意思?”张延没听明白。 席亦城停笔,目光注视着笔下字迹,道:“等高考完再说,不理想我就复读一年。” 当星儿打他电话,说再管他一次时,这个想法便坚如磐石地在脑海中扎了根,自己说过,会永远站在星儿身后,但也得跟得上脚步才行。 啪,棒棒糖掉在地上。 张延震惊:“你真的疯了,高三啊大哥,多少人的噩梦,天天刷题做卷子,做卷子刷题,这种状态你还想再来一年?” “一年而已,我花得起。” “呵呵,一年而已,说得轻松,”张延摇头。 “我说。”席亦城皱眉。 “什么?” “你能不能别打扰我学习?” “.......”草! 张延望向地上碎了的棒棒糖,宁储最近也不看漫画了,说经历朋友事件觉得生命宝贵,偶尔也要做点积极向上的事才对得起人生,段秋鸣临睡前还会背一会儿语文。 难道只有他,真的要成为垫底的渣渣? 收拾完地上的棒棒糖碎屑,再看席亦城,人又开始做卷子,身旁的人都在发奋,张延竟也觉得有点捉急,马浚伟带着兄弟来找他抽烟也被他轰走。 “走走走,没看见我们在学习?” “你们?”马浚伟嘲讽,“把那个‘们’字去掉。” 张延挥手:“滚滚滚。” 席亦城自顾做题,落下的作业和卷子在昨天下午就有整理,分门别类,之后每天做多少才能赶上其他人的学习进度他做了简单计划,难就难在一些题在他盲区,真得找个人请教。 可星儿还在住院。 正卡在一道大题上,一张纸递到眼前。 “谢了,”他接过便开始打草稿。 这回,张延没有棒棒糖了,直接下巴掉地上,递“纸”的姑娘眼睛一红跑了。 被这么一打搅,席亦城断了思路,也后知后觉发现,手里的不是草稿纸,而是一封信。 张延笑不活:“你绝,你真他妈绝,拿女孩子情书打草稿,哈哈哈....老子头快要笑掉了....” “赶紧掉,聒噪。”席亦城将情书推到一边。 “掉了老子也要捡起来接着笑,”张延捶桌,“哈哈哈哈,你他妈就是凭实力单身.....” 教室里陆陆续续进来学生。 又有一人到席亦城桌边,看他认真做卷子,竟也觉得新奇,不过还是开口道:“席亦城,抽点空聊聊?” 顿了下笔,席亦城沉声道:“没空。” “聊许暮星也没空?”来人是顾临舟。 “没。”干脆利落。 “你就不想知道,许暮星是怎么受的伤?” 张延笑声一收,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视,然后识趣地走人。 许暮星就是席亦城的逆鳞,谁碰谁倒霉,他这条旁观的鱼还是闪开点为妙,不过还是扭头叮嘱了句:“刚回来呢,可别打架再吃处分。” “席亦城,”顾临舟再次开口。 席亦城丢开笔,人懒洋洋往椅背靠,抬眼时又成了满身戾气的模样:“星儿怎么受的伤,还需要你告诉我吗?” 自己和星儿都住了院,唯独顾临舟没有,摆明了是星儿保护了他,而且护得特别好。 顾临舟只是站着,反问道:“那你告诉我,许暮星是怎么受的伤,他自己和你说了?” “你是想来炫耀?” “我炫耀什么?” 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同学都在注意他们,针锋相对,怕不是又要打架? 席亦城一字一句道:“顾临舟,我不管你是来挑拨的还是炫耀的,我告诉你,星儿怎么做我都不会怨他,只要他好好的,别的我不在乎。” “那就是没说了。”顾临舟说。 席亦城失去耐心:“你到底要说什么?” 顾临舟牵了下唇,藏了些许苦涩:“他不说,反倒使我心里压了层阴霾,我也不希望许暮星被误会。” 事故发生时很乱,不管是围观的还是处于事故中的,都是一片惊慌,但他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此刻依然历历在目。 一分钟后。 席亦城冲出了教室,身影在窗外刮过,如一阵风。 极速地奔跑吹不散响彻脑海的话。 顾临舟说:“许暮星是拉了我一把,可也毫不犹豫跳了回去,即使扭了脚滚了满身泥也要扑到你身边保护你。” “要不是正巧地面二次塌陷把你们埋了,他早被掉下的船架砸死了。” “挖出来的时候他还死死抱着你,护得比谁都紧。” “他救了我,也没放弃你。” * 许暮星正在床上看书,小桌上摊着作业,正午的阳光因拉了一半窗帘而只晒到了床尾。 手机来电,他摁了免提。 风陪着那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