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印象最深刻的还不是他那张俊脸,也不是他强壮的身躯,而是俩字:靠谱。他似乎天生有那种本事,能令他身边所有人自然地信服他。只要他在,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谢佐呢,总是脸上笑嘻嘻的,乍一看很有亲和力,却因行事乖张,性情不定,反倒让周围人不敢真的靠近他。或许是他身上妖性深重,也可能是他自然流露,和他相处久了的人,看到他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比如他在云诏国做皇帝时,虽然年轻,也极少发脾气,但他上朝时,群臣都是屏气凝神,没一个敢怠慢的。 到了药山这里也一样,霍曜很快和周围男人们打成一片,被他们邀请一起去山上采药,下海捕鱼。又因为他总是出力最多,分配成果时却从来不争不抢,很快成了最受欢迎的伙伴。 而谢佐呢,他是很想跟霍曜一起去上山下海玩一玩的,可因为他一副女人打扮,总是被那些男性村民拒绝,把他气得不轻。 “愚蠢、狭隘的凡人!”谢佐头一次要跟着霍曜出门时,就被领头的樊老汉鄙视了一番,坚决不允许他跟着,并粗声道“这是爷们的生计,你一个女人跟着瞎掺和什么”,气得他直拍桌子,“女子怎么了?” 霍曜只能私下安慰他,“你想去哪,我单独带你去,何必跟他们凑堆儿?” 谢佐“哼”道:“我本来也不稀罕!”他不稀罕是一回事,可不让他去又是一回事,烦人! 谢佐只能把霍曜送出门 ,自己或留在家里吃吃喝喝,或抄着手到处闲逛,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他这样懒散,整日游手好闲,村里勤劳的女人们看不下去了。 “霍家娘子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玩,要么就是睡觉,也懒过头了吧?” “也不知道她生的什么病,我看她上蹿下跳的健康得很,怕不是懒病吧!” “霍相公那么认干的一个汉子,怎么讨了这么个懒婆娘?” “嗐,她生得也太招摇了,霍相公又经常不在家,老这样闲逛怎么行?” 女人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凑一起一合计,请了年纪最大的樊妈出门,决定要好好教导一下谢佐,如何做一位贤妻良母。 这天,霍曜一大早就跟着村里男人们出海去了,谢佐赖了会儿床,回味了一番昨晚的极乐滋味,哼着小调起来了。 照镜子的时候,他看着下了床自动变成女身的自己,眉头一皱,“啪—”一声轻响,镜面登时裂成了蜘蛛网。这都不知是被他吓坏的第几面镜子了。 “眼不见为净。”谢佐自言自语道。 厨房里有霍曜给他留的饭,荤素搭配,清香可口,引得谢佐食指大动。 美美饱餐一顿后,谢佐给自己收拾了个小包袱,大摇大摆地出门了。他要去山上转转,看能不能抓到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神。 谢佐路过隔壁邻居家,门口坐着两位胖墩墩的大妈在纳鞋底,他对她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谁知,两位大妈一下站了起来,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谢佐眨眨眼,“你们要干嘛?” 左边那个道:“我是樊妈,樊老汉的婆娘。” “哦。” 右边那个道:“我是李婶,就住你家隔壁,总不至于不认得吧?” “记得。” 樊妈道:“走走走,这么年轻的媳妇自己出门太危险了,跟我们一起干点活去。” 谢佐就这么被她们连拖带拽拉走了。 夜幕降临,霍曜和其他男人们一起扛着今日的战利品回村了。今日他们收获颇丰,出海时遇到了一群大鱼,没费什么力气就抓到了很多。 除了新鲜的海鱼,霍曜还给谢佐带了个小玩意儿,是他从一条鱼尾巴上揪下来的。 霍曜他们站在村口处,樊老汉望着自家黑咕隆咚的屋子,挠挠头:“奇怪了,家里怎么没人?都什么时辰了,我那婆娘也不知道生火做饭吗?”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发现自家屋子都没掌灯。平日里不到村口就闻到饭菜香了,今日,空气格外清新洁净。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快去看看!”樊老汉一发话,男人们都抄起了家伙。 霍曜看着那间唯一亮着灯的院落,“应该没事,别吓到她们。” 一群大老爷们簇拥着霍曜向那间院落靠近,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大笑,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樊老汉吩咐一个年轻小伙,“你进去看看,里面干什么呢。” 小伙子想到自己要独自面对一大群小媳妇大姑娘的,也有些臊得慌,偷摸着溜到门口,探出半个头来,还没说话脸就红了一半。 几乎全村的女人都集中到了院里,她们或站着,或坐着,把谢佐围在了中间。她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个个面色发红,双目炯炯有神,把小伙子吓得愣是没敢出声。 谢佐脚边放着一张织了没两下的渔网,手里还有一把瓜子,旁边放着各样水果。 樊妈笑够了,看到门口的小伙子,站起身拍拍手,“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各回各家去吧。霍娘子,明天你还得来啊,再给我们讲讲那女大王的事迹。” 谢佐把一粒瓜子仁抛到空中,张嘴精准接住了,也站了起来,拍拍衣裙,“没问题,明日接着聚。” 女人们捡起手上没做完的活计,说说笑笑地出了门。 谢佐把没吃完的零食水果捡到筐里,不客气地抱走了,出门就看到霍曜,“你可终于回来了!” 霍曜一手接过他的零食筐,一手牵起他的手,“回家吧。今天都玩什么了?” 谢佐吐吐舌头,“玩讲故事。”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村里各人领了各人的媳妇、闺女,也都各回各家了。小渔村院落里的灯次第亮起,把深蓝的天空映照得分外温馨。 霍曜听谢佐说完他今天的遭遇,也是忍俊不禁。 谢佐摊开手,给他看指腹上扎到的几个针窟窿,“幸亏我机智,不然就要被迫和她们一起修补渔网、绣花、纳鞋底!太可怕了。” “所以你就给她们讲故事。” “不然呢?我母皇的个人事迹比传说都精彩,她们都听愣了。嗐,这些人类女子被驯化得太严重了,她们从小就被教导女子应该是什么样,应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其实吧,没有修为的男人和女人没什么两样,只有敢不敢,没有能不能的。” 霍曜赞同地点点头,“世间男子和女子分工劳作,本无高低贵贱之分。不过在人界,经过这么多年发展演化,已经形成了由男子主导的社会结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也是。”谢佐毕竟是正儿八经治理过国家的人,明白一界有一界的通行规矩,“老弱妇孺该多受些照顾,尤其是怀了孕的女人,实在是太脆弱了,必须得好好呵护。” 霍曜听他提起了怀孕,轻轻搂住他,“无论男女,孕育生子都是十分辛苦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