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不要担心,我下?课会打回去?的,当然?你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爷爷笑得开心,乐呵呵道,“知道知道,乖孙出息了,好好加油,给爷爷拿个名次回来。” “……” 挂了电话。 她整个人都?如获新生,有说不出的动力。 - 莲花杯随着?距离举办日子越来越近,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 甚至最后那几天,时间按分秒计算。 水梨练得很累,却并?不觉得煎熬。 指导老师的话像给她一阵强力针,指引她方?向,她不是个不懂抓住机会的人,相反,她很善于抓住机会。 莲花杯是一个很大的舞台,一个她可以一跃而上的舞台。 她每一次跳跃每一次踮脚,都?是实打实地?通往梦想的途径。 她看到一条道路,在她脚底缓缓铺开。 那道路,不算明朗,但是绝不隐在迷雾之?下?,让人悚然?。 相反它若隐若现?,像半隐面的银河之?畔,偶尔还能拾得漂泊而来的星辰碎片,让人目眩神迷。 莲花杯开赛的前一晚,指导老师破天荒地?给她们放了假。 指导老师刚说完,一片欢呼四起。 水梨混在其中,心情诡异地?平静。 - 她和祁屹周见了面。 天还早,连绵坠着?通红的火烧云,一天比一天来得绚烂,像倒杯的柿子水。 他开着?重机,带她散心。 她看见沿途夕阳西下?的老旧小区,堤岸上散落的玻璃弹珠似的孩童,迎春花轻扫地?面,蜜蜂在嗅它的花蜜。 ——春天来了。 她收回视线,看着?祁屹周的背影,时间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明明第一次坐上他的车,她尴尬局促,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现?在温和的春风撩起她的长?发,探上他的脸侧,水梨却能很自然?地?拿指尖轻轻勾回。 和第一次的紧张不自然?完全不一样。 祁屹周像是感觉到她的触碰,视线移到后视镜,和水梨的,碰在一起。 只?是轻轻的一撞,不激烈。 却像正负极电池靠在一起的瞬间,电光火石。 水梨控制不住地?笑了下?,把脸颊放松地?埋在他的后背,一股清冽的薄荷味从他身上过渡到,她身上。 像两片迎风晃悠悠的薄荷叶子,叶尖相碰。 祁屹周把她带到附中。 水梨下?了车,他们毕业有两年?,附中搬了校区,留下?座空荡荡的建筑物,在春风里柔软地?开始腐败。 却依旧保留了他们当时读书的模样。 祁屹周带着?她走。 他好像没把她往教室引的意?思,径直往一楼尽头?走。 水梨虽然?不懂他的意?图,却对这里不陌生,高中时她千百次经过这条走廊,来到舞蹈房。 还是那么个熟悉的设施,扶手稍稍有些锈斑,触感粗糙,她握着?它,不自觉轻轻踮起了脚尖。 少女身着?白裙,长?发披肩,这些天的忙碌更显纤瘦,骨骼感很明显。 她生得白,一张素脸,唯有嘴唇是红的,眼眸是浅淡的琥珀色,夕阳染红落地?窗外的天,投射在少女身上。 天际昏沉而枯燥,而少女轻盈而有风。 看得出来,她对这里很熟。 祁屹周注视着?她的背影,他对这里也熟。 高三下?学期,他曾千百次垂眸,往一楼的练舞房看去?,等一场独属于他的不期而遇。 熟悉的地?方?打开了水梨的记忆,她不期然?想起件小事,停了脚步,“祁屹周。” “嗯。” 水梨眨了眨眼,“你有没有收到过,别人不要的礼物?” “没有。”祁屹周扬眉,“怎么了?” 水梨比划着?,“我收到过。是一双芭蕾舞鞋,很好看。”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身上弥漫着?热烈的快活味道。 祁屹周抬了下?嘴角,“不要的还这么喜欢?” 水梨直点头?,方?清是一贯不乐意?让她学舞蹈的,她用来舞蹈上的开支一贯是能省就省,偏偏芭蕾舞鞋又是个消耗品。 高三联考前,她的芭蕾舞鞋磨损得厉害,又因着?联考培训,支出过多,一双鞋的钱她也拿不出去?。 有些失落之?际,她照例来到舞蹈房,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半开的纸盒,里面放了一双崭新的粉色的芭蕾舞鞋。 在阳光下?,像潘多拉的魔盒,是任何少女都?拒绝不了的好看。 水梨也不例外,但是她没有打开看,把强行视线移开,投身到日常训练中。 她训练起来一贯是不注意?时间的。 不经意?间,时间有点晚,她结束训练,往外走,却发现?原本摆在门口的芭蕾舞鞋被装进个纸袋,挂在门把手那儿。 哪怕她没有什么偷拿的心思,却也被它奇怪的位移勾起了好奇心,踮着?脚轻轻看了一眼。 然?后就看到纸袋上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买多了,想要自取。 哪怕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但是水梨却依旧把那双粉色芭蕾舞鞋当成了一个礼物。 现?在拿到祁屹周面前炫耀。 “是不是很神奇?”水梨晃晃脑袋,“我联考的时候,还在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偷喜欢我,所以用这种方?式悄悄送我礼物。” 祁屹周撩起眼皮,盯她三秒。 有点被她的自恋无语到的模样。 水梨笑了下?,直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拉了下?祁屹周的手。 很纯情的那种拉法,但是祁屹周心却一动,抬眼看向水梨。 她抬着?眼,逆着?整片火烧云,声音落得轻,带着?点哄人的意?味: “所以我的心理素质还是很棒的,你别皱眉,为我担心好不好?” 水梨生得单薄,看着?柔弱,实际上却是一个容易坚持的人,她长?时间地?努力,不问?结果地?付出,炙热勇敢地?喜欢着?芭蕾,是自己人生站台上,永不坠落的启明星,拥有和外表相反的反差魅力。 祁屹周的思绪还没收回,他听见水梨视线落在远方?的天际,缓缓说,“而且。” “我一点都?不紧张,相反,我很期待,期待得恨不得现?在就登上舞台。” 她神色平静,语调轻缓,完全不像刚刚说出这种话,可是祁屹周却冰山一角下?看出了炙热的滚烫—— 她的野心,她的企图,她的热望。 让人心悸不已。 - 莲花杯开赛的那天,不是个温和天,天空坠低,即将是一场暴雨如注。 哪怕不信兆头?的指导老师,都?忍不住拧了拧眉。 水梨混在其中,安静地?回复每一条祝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