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了,该入土就去土,这会来闹点事,也不见得你能多活一年。” 木须的话很不客气,尽管现在没带脏话,却噎得北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北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也回你一句,头发白了,不代表你的心胸要变小。带着怨恨入土,下辈子投胎也难到第一。” 院子里的气氛剑拔弩张,恰好这时书砚提着热水出来,翁行鑫看到后,马上提醒北斋快走。 等北斋一行人走后,木须没什么表情地进了屋子,让江云康带着其他人去竹屋读书,他今日不讲学。 成氏跟着木须进屋,江云康让书砚去外头看看,确认北斋他们走远后,才和文渝他们去竹屋。 等几个人刚坐下,张博宇就问江云康知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江云康觉得不好擅自传这个事,林源嘴巴大,没忍住就说了他知道的。 “说这事要是意外,打死我也不信。”林源往后看着,跷起二郎腿,“随身携带泻药就很奇怪,带的泻药又会到木须先生的吃食里,更加说不通。” “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是意外,那木须先生也该记恨北斋。”说到这里,林源转头去看文渝,“如果说文师兄是在会试前一日食物中毒,你也不会原谅自己吧?” 拼命读书十几年,为了能有个好名次,文渝还特意错开一次乡试。 他沉思片刻,正色道,“如果是我文章写得不够好,确实比不上别人而名次不好,那我并不会太难受。但是因为某些意外,我确实不会原谅自己,而且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就像上次的乡试,虽然是很小很小的意外,林源也傲慢了几日。 这种事情,换位思考一下,就能体谅木须先生的感觉了。 是否要原谅,那都是木须先生自己的事,谁都不能用道德去绑架他。 几个人说到这里,成氏从前院走来。 “老爷今日就不过来了,你们几个自己温书。”成氏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师母。”江云康起身道,“您待会去和先生送饭时,劳烦您传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是非曲直不必与所有人都说,先生为人清正,已是我们的榜样。” 成氏点点头,鼓舞道,“你们先生啊,他这会也是在气自己。你们温书吧,可别被这个事影响到会试,考赢北斋的那些学生,才算帮先生出气。” 第70章 成氏一走, 林源就立马看着江云康三个,“这个事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努力!” 张博宇往后退一步, “我不行,我可以和于景山比比,但翁行鑫几人, 我不可以。” 他看向文渝和江云康,“还是要你们两个来。” 江云康想到翁行鑫上次乡试的名次, 有时候第三和第一会差很多,但有时候可能差别并不大。那个翁行鑫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 确实有点让人想不到。 而且今日于景山没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江云康他们努力温书时,北斋也带着翁行鑫几人回去了。 刚回府,北斋就只让翁行鑫进书房。 “这次会试共有四千多人,取的贡士却只有二百多,等于二十个人才能中一个。” 北斋眉头紧皱,“为师相信你能中贡士, 可是这名次……怕是危险。” “学生一定竭尽全力帮先生争面。”翁行鑫道。 “光有你尽力,怕是还不太够。”北斋想到木须的那些话, 他就生气,“我本来是想找木须说往后殿试的事,可他这般不可理喻, 咱们得找另外的门路才行。会试容易过, 但殿试才是最后定胜负的时候。” 翁行鑫抬头看了眼北斋,音量不自觉地小了一点, “听说这次会试的副考官大理寺右评事张曦是您的学生, 张师兄时常和我们有往来, 不如借此机会,去找他聊聊?” “聊聊可以。” 北斋沉眸思索,片刻后再道,“不过你们见面得小心才是,不然被有心人看到,往后拿来当把柄,就算没事也能说成有事。” “有些门路可以走,但有些事,还是不行。” 北斋虽然很想赢木须,但他教书育人多年,最清楚科举舞弊的下场。不是斩首,就是流放抄家。 他早已名利双收,就算在这场会试上会有很强的好胜心,但也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越是爱钱的人,也越是惜命。 翁行鑫点头说明白,“先生放心,我会尽量低调的。” “嗯。”北斋面露疲惫,“这次的会试,虽说景山也会参加,不过他的……”顿了顿,摇头道,“他的才学确实还不够好,我并不能指望他为我们学堂争光。行鑫你一定要稳住,为师这次只能靠你了。” 这次会试,他、木须和邱杰,都有最得意的学生参加。而且江云康还会是木须的最后一个学生,以前的输赢都没关系,这次赢了,才是赢一辈子。 翁行鑫也很想赢,若是会试有个好名次,便能被更多的官员看到。 也就不至于,天天跟在于景山后边,却还得不到一个好处。 想到于景山,翁行鑫又道,“景山今日,怎么又没来读书?可是景山有什么事?” “不知道呢。”北斋道,“你别管他了,当初我就不该收他,你读你的书,别想其他的事。” 翁行鑫说好,帮北斋把茶水都换新的,嘘寒问暖一番才离开。 此时的于家,确实有些麻烦事。 年前皇上身边查出两个细作,因为线索提到了太子,长公主帮着说了两句话就被禁足。后来事情虽然推给了别人,但过年后,皇上对太子还是冷冷的。 太子想要摆脱这个嫌疑,就要查出是谁在陷害他,而于家便是查案的主力。 只不过于家查了大半个月,刚要查出点什么时,于乾明的马车突然翻了,这会于乾明正在家中养伤。 故而于景山没有去北斋那,而是信誓旦旦一定要抓到害人的凶手。 于景山这日又要出门时,被于乾明给叫住。 卧房里,弥漫着浓厚的药材味,于景山进屋时,就想要去开窗。 “马上就要会试,你不好好读书,一天到晚地往外跑,你是嫌我的伤好太慢吗?”于乾明看儿子站得歪歪的,就生气想骂人。 “我读了那么久的书,最后几天读不读都一样,没什么差别。”于景山顶嘴道,“要是查不清楚这次的事,儿子更不能安心考试。” “你就是想气死我!”于乾明拍着胸口咳嗽,“查案的事有你大哥在,你操什么心。再说了,左右不过是其他两位王爷,过去那么久,就算查出来,也没什么用。” “我可和你说,若是你这次会试没过,往后三年,我就关着你读书!” 于景山是个自在惯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