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上抹除信息的存在、以及他动过的痕迹。 洗浴室隐隐约约的水流声停止,季夜鸣慢条斯理地将手机屏幕关掉,放回去。 沈别枝洗漱结束,随手将海藻般的长发挽起一个丸子,她摇晃一下脑袋,丸子发跟着在她头顶晃来晃去。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的痕迹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脖子上有一个明晃晃的牙印,是季夜鸣最后控制不住地咬上去的。 到现在想起,男人的喘息仿佛尤在耳边,以及那个时刻,对方冲破斯文平静的热烈而富有情感的目光,是骗不了人的。 沈别枝感受得到,但她仍旧觉得不够。 那根漂亮的项圈,也在最后一次、被季夜鸣束缚在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反束在身后。 让她不能反抗、回击,甚至连拥抱他都不能。 半响,沈别枝又解开头发,任由披散下来的长发,挡住那枚显眼的牙印。 沈别枝弯唇,瞧见自己嘴角现出的梨涡后,走出洗浴室。 季夜鸣正坐在落地窗旁的圆桌前,她的食物一并被端了过去。 他坐姿松散、双手交握在身前,衬衫洁白如新,银丝边眼镜一丝不苟,午后灼光落到他脸庞、肩头,画面矜贵且优雅。 听见脚步声,他侧过头,弯唇温笑:“别枝好了?” 沈别枝软绵绵应一声,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慢吞吞地坐到他面前。 屋内冷气适宜,所以夏天的阳光洒在身上,也不觉得热。 在这里吃饭,十分有格调。 扭头就能看见大海,海面上波光粼粼,早上起床早一点,会看见海豚或者鲸鱼。 其实如果是春秋,外面的露台,感觉会更棒。季夜鸣的卧室朝向极好,日出与日落都能欣赏。 早上坐在露台喝一杯咖啡,或者就着夕阳看书,是沈别枝这种闲不住的性格都喜爱做的事情。 季夜鸣将粥往沈别枝面前推一下,温声:“现在刚好,不烫了。” 沈别枝抬手,刚要拿勺子,就被旁边凭空出现的丝绒盒子吸引了目光。 她去洗漱前都没看见。 黑色的丝绒盒子,盒盖做有倾斜的棱边设计,白色的真丝带系着漂亮的蝴蝶结。 沈别枝目光炯炯地落在其上,好奇:“这是什么?” 以为又是季夜鸣送她的礼物,毕竟这两年他三天两头送,时不时准备一个惊喜。 浪漫这块,季夜鸣不会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季夜鸣循声瞧一眼盒子,随后用带着鼓励微笑的目光看沈别枝:“别枝可以先打开看看。”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别枝拿过盒子,动作娴熟拆开真丝系带,按下小巧的金属搭扣。 盒子挺重,质感跟那些顶奢名牌相比,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即使是受益方,沈别枝也不得不吐槽季夜鸣的奢靡,平平常常的礼物,怎么也搞得这么郑重。 季夜鸣面容平和,沉静地注视她开心地拆解。 盒子打开,一枚颜色极其纯正的海螺珠跃然于沈别枝眼底,比烈鸟焰粉更浓烈,色泽度更饱满。 它被设计成一枚戒指,周围两圈钻石衬托,璀璨夺目。一眼所见的贵气,但又不影响它展现年轻少女感的魅力。 已经收藏许多海螺珠饰品的沈别枝,仍旧控制不住地被它迷住。 季夜鸣微笑:“别枝喜欢吗?” 沈别枝声音清脆:“喜欢!” 简直太喜欢了! 这个男人永远知道她的审美,每一次的礼物都能送到她的心坎上。 但戒指过于贵重,让她略感古怪,好像不适合作为日常小礼物。 季夜鸣原本交握的双手,伸出一只,用大拇指与食指拿过她手里的戒指。 沈别枝愣了下,鼻腔里发出疑惑的、尾音上翘的一声“嗯”。 她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 总不会要收回去。 季夜鸣并没有解释,另只手掌拖住沈别枝小巧玲珑的手,目光落到她纤细柔软的手指。 他垂眸,动作细致又温柔,将戒指戴到沈别枝的手指。 沈别枝奇怪:“为什么不戴中指或者食指?” 无名指的含义,一般不适合男人给女人戴吧。 而更奇怪的是,这枚戒指与她的无名指,是这样的契合,像是量着她无名指的尺寸而做。 季夜鸣握住她戴上戒指的手,抬眸,嗓音如一抔温泉,陈述事实般潺潺:“改天叫人看个好日子,我们去登记。” 之前沈别枝说过,他并不信这些。 沈别枝茫然地“啊”一声,脑袋没转过来:“登什么记?” 然而心脏却在不受控制地狂跳,她想,一定不是自己想到的登记。 季夜鸣大拇指摩挲着那枚海螺珠钻戒,并没有给她糊弄逃避的机会:“上个月,别枝已经满足法律规定的结婚年龄。” 沈别枝吸气冷静。 无名指上那枚昂贵的戒指,蓦地变得烫手起来,她当即想要收回手,将戒指还给他。 她现在,脑子就像一团烧开的浆糊,无法思考。全然不敢相信,他会毫无征兆地提出结婚。 而这枚戒指的精湛做工,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好的。 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起来,难怪他对他们的绯闻视而不见,是打算直接公布结婚吗? 之前还问她今年是否满二十。 说实话,沈别枝并非没有一丝动心。 但她明白,结婚这样的大事,季夜鸣都能以如此直接的形式通知她。 若现在就这样与他结婚,之前的所有都将功亏一篑,她有可能会一辈子成为他的附属品,至少,在婚姻存续之间是。 所以,沈别枝的第一反应,仍旧是逃避。 季夜鸣握住她手尖的力度,不松不紧,刚好能让她无法挣开。 他继续说:“别枝明年大四,课业少,或许可以趁年生下我们的孩子,毕业后,出国留学,顺便放松自己,其他的,什么都不用你管。” 沈别枝震惊之余,敏锐地抓取到留学两个字眼。 她突然悟了,故作云淡风轻:“季叔叔以为我会因为孩子留下吗?不会,反正跟着你,也不会苦着,不是吗?” 沈别枝明白过来。 昨天的事情并没有过去,或者说,她积累的那些“努力”,终于在季夜鸣这里爆发。 季夜鸣为她所做的“计划”,比带她去登记结婚更难以置信。 多清贵位高的一个人啊。居然也会用这种可以算得上龌龊的手段掌控她。 不过他倒算错,先不说她不可能这样糊里糊涂地生孩子,就算生下来,也别想指望她像其他母亲那样伟大。 沈别枝自私的人生里,第一位永远只允许是自己,不可能因为任何人牺牲自己的自由和快乐。 无论是季夜鸣,还是她以后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