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索取更多。 少年捏开她的下巴,迫使她松开嘴,然后目光阴冷地看着她。 这个人,从前哪怕被他亲手灌下毒药也不懂得如何反抗,哪怕伤心到极致,也只是指着自己的心脏说不要爱他了的人,现在终于懂得了如何竖起尖刺,如何进行反击。 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感觉很痛。 只是被她咬了一口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痛? “你抗拒我?”他红着眼睛再次低下头,让她看着他,等着她的回答,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少女茫然地看着他,凑过来嗅了嗅,然后含住了他的指尖,咬破,吸吮血液。 产屋敷无惨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好一会以后,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样的鬼,他见过许多,最低级的鬼大部分都是这样,他们经常饿着肚子,一旦见到了食物,就会如同陡然见到了食物的狼犬,除了最底层的食欲,大脑里再没有旁的东西。 如今,她也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的目的达成了,他分明该开心的。 他的的确确只想要一只狗,现在不就是吗? 只要把手递过去,到她嘴边,她就会像现在这样翘起尾巴,只顾着吸食他的血液,任他施为,再也不会离开。 应该趁现在,趁这个机会给她更多,换掉她原本的血液,让她身体里只留下自己的血,然后完完全全掌控她,让她从眼睛到灵魂都只装得下自己一个人。 但少年却下意识捏开她的下巴,把手收了回来。 她不满地皱起眉,扑过来想要咬他,少年一顿,轻轻捉住她,颤抖着去摸她的脸颊:“葵……” 在她清醒的时候,他满嘴毒液,只求让她和自己一起痛苦,但现在,少年却再也没有办法竖起一丝恶意,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下意识放轻:“你吃撑了。需要消食,不可以再吃了。” 变鬼之后,理应失去身为人的全部记忆,但她是他的妻子,所以,无惨克制了自己的用量,保留了她的记忆。 再喝下去,她会忘了他。 想到这里,他的力道又再次重起来,钳制着她,不许她动弹,少女不说话,只是哭,又费尽力气地想要得到他的血,产屋敷无惨一边制止她,一边满心茫然。 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是他的妻子,她不应该变成这副样子,更不可以忘了自己是谁。 “少主大人。” 她哭闹无果他许久,果然冷静了一会,然后又开始哭,扑进他的怀里,像从前那样撒娇:“少主大人……” 少年恍惚了一瞬,刚刚为了这样久违的亲昵和依赖而下意识感到欣喜,就听见她哭着问:“你给我好不好?我想要你的血……” 怔楞间,她已经自顾自地扑上来,咬破了他的脖子。 产屋敷无惨低头看,这一张熟悉的脸上,满是贪婪。 这一瞬间,少年只感觉有一只手从背后插进来,掏出了他的心脏,然后狠狠碾碎。 恍惚中,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女孩,她穿着藤色的和服,在满院的紫阳之中,捧起一只受伤的鸟朝他笑,如同朝阳般明媚。 那是他的妻子,可他当时不知道。 【产屋敷无惨:悔意值30%】 “都给你。”他带着哭腔,慢慢抚摸她的脑袋:“全部都给你,不要急,都是你的……” 忘掉他也没关系,他会给她新的过往,属于他们的,没有阴霾的过去。 他后悔了,他实在不该那样对待她。 那时候发烫的心脏,他只以为来自灼伤,但现在,此时此刻,产屋敷无惨完完全全明白过来,他一生中跳动得最快的心脏,叫他感到滚烫的一切,全部都来自于他的情意。 他对她的心动,早在初见的第一面,在她给他的第一个笑。 他当时不懂,把自己的太阳拽了下来。 好在……他们现在变成了一样的怪物,世界上唯二的怪物。 少女听见这样的话,果然不再急切贪婪,而是懂得了开始享受,眯着眼睛轻轻□□起来,颈间酥麻黏腻,产屋敷无惨红透了耳尖,下意识将她的衣服拢紧。 过了许久,她像是终于喝不下了,露出眷恋不舍的神色——对他的脖子,对他的血。 “醒来再喝好不好?” 他看她,像是从前那样温柔,带着一点期待,问:“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她瞥他一眼,产屋敷无惨不知道该怎样理解这样的眼神,愣了好久,直到她睡着,他才终于意识过来。 那是看食物的眼神。 或许是失去血液太多的缘故,又或者是实在心力交瘁,他此时此刻感觉自己一丝力气都没有,只是靠墙坐着,回想着她的眼神,然后茫然地看着她。 过了好久,少年慢慢回过神来,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又低头盯着她。 要不要杀了她? 她对他的影响,实在超乎了他的想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他的行动,都已经不受他自己掌控。 他分明应该蛰伏下来,去找青色彼岸花,去成为世间最完美的生物,他为什么要去找她,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为什么要因为她的眼神在这里枯坐? 回想从前的一切,产屋敷无惨只感觉自己变成了风筝,任她操纵的风筝。 他绝对不愿意做这样的人。 杀了她。剪断这一根风筝线,他便能从此自由。 心里明明满是杀意,可是将手掌贴上去,感受到她的脉搏之后,产屋敷无惨竟然觉得好幸福。 因为这下面,正流动着他的血液。 他抬起她的手掌,将其凑到嘴边,犹豫了一会以后,他低下头,像是自己最瞧不起的低等鬼那般,叼住了她的手腕。 尖牙刺进去,她的血进入身体,少年苍白的脸上浮现云霞般的潮红,满足地眯起眼睛。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骨血相融,永不分离,你我夫妻,理应如此。 第25章 第 25章 藤花凋谢的盛夏, 满室红烛的地底,穿着嫁衣的少女睁开眼睛。 她没有在意周围的环境,只是埋头嗅了嗅, 接着□□起他的脖颈,然后咬进来, 再次吸吮他的血液。 产屋敷无惨一顿, 没有阻止她的动作,而是轻轻抚弄她的脑袋, 像是在安抚一只贪食的小狗。 兴许是从他的姿态中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少女解馋以后,就快速地松了嘴,抬头看他, 神色陌生而又懵懂,好像初生的小动物。 “你是谁?”她问。 “我是……”产屋敷无惨低头看, 看见她琥珀色的双眸, 瞧见里面的陌生,忽然说不出话来。 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真真切切被她遗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