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中。 咔擦。 门开了,曾闲情将门推开。 房东和房东夫人居住的房间比起其他租客的要大了不少。 进门之后,是一个隔出来的客厅。再往里面,有两个房间,一个是书房,一个是卧室。 书房的门开着,有光线从里面照出来,将书房门口的地面映照出一块橙黄色的斜方体。 众人按照剧本提示,走到了书房的门口。 他们看见一张深褐色的书桌立在窗户下,上面摆着一摞叠在一起的书本以及一些纸张。 书桌面前有一张靠背椅,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臂放在桌上,右边肩膀正在微微抖动。 沙沙沙的写字声在房间内回荡,但这声音不足以盖过白秋叶几人开门的声音。 写字的人却没有回头。 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那支笔上。 谢岭月高声说:“苏云,你怎么跑到房东家里来了。” 她极不情愿地走上前,将手放在了苏云的肩膀上。 苏云埋着头,以谢岭月的角度,仍然看不见他的脸。 谢岭月心中万分恐惧,但她只能强忍着这种情绪,继续完成下一句台词。 “你怎么不理人?”谢岭月说,“是不是跟你说话还要打个报告啊?” 她的话音刚落,苏云手上的笔停了下来。 写字的声音也同时停止,房间里变得一片死寂。 谢岭月的鼻尖上都渗着汗水,如果不是因为剧本要求她继续站在这里,她一定会夺门而逃。 这时,苏云缓缓转过头。 他的侧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他的右脸上竟然长了一道长口子,鲜血从口子里流出来,顺着他的脖子浸透了半边衣服,又从他的胳膊处流到地上。 他们这才看见,深色的地板上面,已经聚集了一小洼水,正对着苏云的胳膊。 谢岭月尖叫一声,连忙将手松开,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苏云。 一旁的谭梦樱也吓得花容失色,眼眶有泪水渗出。 苏云转过身后,他刚才不辞辛苦写的东西暴露在大家面前。 一张纸,全部都写着一句看不懂的梵文。 虽然苏云的字写得歪歪扭扭,但众人在看见这句梵文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意从脚心升起。 苏云什么都没说,又重新转过头,继续在纸上写着那句梵文。 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麻木,但这多半是因为他脸上有一条几乎横贯了半张脸的伤口的缘故。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从苏云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方的恐惧。 苏云究竟在恐惧什么,又是什么东西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谢岭月突然捂住脸:“痛。” 当她放下手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从苏云身上转移到她的脸上。 谢岭月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她看见了满手的鲜血。 她刚才摸过的地方和苏云脸上那条大口一样,都在右侧脸上。 谢岭月又惨叫一声:“痛!”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的剧本也同时出现。 白秋叶说:“等一下,你脸上的伤口还在开裂。” 谢岭月惊慌失措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白秋叶注意到她头发上的红绳竟然不见了,明明刚才进房东房间的时候,那条红绳还绑在谢岭月的发梢上。 白秋叶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手指间有了陌生的触感。 那条红色的绳子竟然跑到她的头上来了。 此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句台词。 “苏云写的那句梵文,读作嗡齿林姆,是文殊护身咒。”白秋叶看了一眼谢岭月说,“你不要说话,苏云在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一直保持着抄写,不要停下来。” 谢岭月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走到桌前拿过一张纸,用颤抖的手抓住笔,开始在上面写起文殊护身咒来。 “你头上那个,和谢小姐刚才头上的一样。”谭梦樱担忧地说,“会不会,等会儿你也……” 谭梦樱的话还没说完,白秋叶啪的一声在自己脸上贴了一张平安符。 她脑海中即将要聚成的那段台词,竟然因为她的举动,像崩溃的粒子一般迅速消散。 很快台词又重新出现在了白秋叶脑海中。 白秋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两次台词的内容是不一样的。 在鬼导演的临时剧本还没出现之前,他们还有一个短暂的机会,可以改变剧本的走向。 只是这个时机很难把握,他们必须在台词出现之前的那个瞬间,迅速作出反应。 白秋叶按照新生成的台词说:“有了这张符,老子就能暂时延缓诅咒在我身上出现的时间。” 谭梦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白秋叶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立马说:“我们先去按照那本书上说的,把这栋房子里的怨气清除了。” 她这句话说的极快,又一次改变了鬼导演安排的剧情。 谭梦樱差点没听清楚她说的话,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们快走吧。” 白秋叶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抄写文殊护身咒的两人。 苏云脸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谢岭月脸上的却变长了一些。 好在她从出现这种状况后,就马上开始抄写经文,所以她的伤口没有苏云看上去那样惊悚。 少了谢岭月,六人顿时又减员了一人。 夏子濯将那本书拿出来:“我们快点开始吧。” 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待了太久,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情绪。 “我们需要找到一个空房间。”白秋叶对夏子濯说。 “我带你们去。”曾闲情说着,在房东家中拿出了一板钥匙。 金属撞击的声音,在走廊上叮叮当当的响起。 曾闲情领着众人走到了一楼的一扇门门口。 她把门打开后,里面一片干干净净,什么家具都没有,仿佛专门为他们准备的祭坛。 白秋叶拿着那本书说:“首先需要把承载着怨气的载体,全部都搬到这个房间里来。” 她的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的剧本同时更新。 每一个人都被要求去放了神龛的房间,把那些头发和木偶全部带到这里来。 没人敢直接用手去碰这种东西,于是他们从旁边的房间里拿了一张床单,把所有的头发和木偶用床单包起来。 一股阴凉的气息从手上传到心脏,大家不寒而栗,拖着这堆东西往空房间走去。 突然他们听见用来包裹这些东西的床单里面,传出了一阵哭声。 这哭声细细长长,有些像夜晚的猫叫。 拖着袋子的夏子濯和曾闲情差点双手一松。 那声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