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之中跑进了房东家中,开始抄写以前偶然了解到的经文。”苏云继续说,“经文果然延缓了我脸上伤口的扩散速度,但我开始抄经文的时候已经晚了,伤势很严重。” 苏云看了众人一眼:“再往后的事情,你们也应该已经知道了。抄写经文时,我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它吸引,你们或许比我更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白秋叶问:“那个给你头发的人是谁?” 苏云说:“我的这部分记忆非常模糊,我完全记不清那个人的样子。” 谢岭月皱了皱眉:“你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苏云回想了一下:“硬要说,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 谭梦樱看了看白秋叶:“我们在那个房间里见到的那些厉鬼,也是女人。” “那些牌位都是女人的,牌位后面的木偶也雕着女人的脸,更别提里面放着的头发。”谢岭月闻言说,“我和苏云脸上的伤口,都和头发有关系。” “拿给他头发的,多半就是这些头发的主人。”谢岭月作出结论。 “这些鬼物真是嚣张至极,幸好它们就要马上走向毁灭了。”王导演说,“一柱香的时间也快到了,我们先下去守着吧。” 他说完这句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种台词,在影视作品中,一般都称为死亡flag。 角色越是信心满满,就越容易遇到和预想完全相反的结果。 这么一来,楼下的那个房间很可能出事了。 白秋叶等人也意识到这一点,对未知的紧张感充斥在空气中。 谢岭月和苏云加入了队伍,一起离开三楼往一楼走去。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他们就看见那个香坛竟然倒在门口,香灰撒了满地。 白秋叶亲手点燃的立香,也折成了两半,孤零零地躺在一旁。 “难道有人把香坛挪开了?”谭梦樱的僵硬地说,“是不是房东和房东太太,他们两人回来之后,想要进去看看——” “不可能是他们。”白秋叶说,“最先找到这本书的就是他们两人,他们也看过里面的内容,怎么会破坏我们的法事。” “不是他们,难道是鬼开的门?按照书上的做法,我们已经把这个房间暂时封印起来了。莫非开门的鬼不受限制?”谭梦樱说,“如果真是这样,就更糟了。” 房间的门虚掩着,但里面没有灯,谁也不知道其中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闻到一股铁锈的味道从房间里传来。 这味道非常浓烈,门没有完全打开就能闻到。 王导演说:“糟了,这是血的味道吧。” 白秋叶心中一惊,书里写了不能让污秽之物,或者是液体,污染那个圈出来的圆圈。 血是液体,同时也是脏污。 白秋叶连忙将这扇门推开,抬起油灯往房间里照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幕惨不忍睹的画面。 只见他们之前画出来的圆圈中,竟然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胸前有一把匕I首,血液从他的伤口处溢出,污染了被圆圈框出来的干净地面。 他身上的血液还在不停的蔓延,一直蔓延出了这个圈子。 原本那些放在圆圈周围的头发、木偶和牌位,被鲜血浸透。 还有不少新鲜的血,从湿漉漉的物体间流淌过,仿佛绕过各种障碍物的溪流。 这个人就仰面躺着,脸对着天花板。 他们轻而易举的认出来,这是丁岩。 丁岩因为真的发疯的缘故,在这场拍摄中失去了拥有剧本的权利。 他的待遇仅比NG稍好一些,至少没有丢掉演员的身份。 只要其他人结束了拍摄,丁岩原本是有机会离开这个副本的。 但他现在已然死透,毫无生机可言。 谢岭月喃喃地问:“他是被鬼杀死的……?” “鬼会用刀子杀人?”苏云不置可否地说,“丁岩要么是被人杀的,要么他死于自己的幻觉。” “你的意思难道是我们中有叛徒,杀了丁岩,而且还用他的尸体中断了这场法事。”谭梦樱不解地说,“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破坏了法事,大家都会遇到危险,对这个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不敢肯定。”苏云说,“丁岩本来就理智不清,被自己杀死的几率也非常大。” 众人闻言,感觉以丁岩目前疯疯癫癫的状态下,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迷迷糊糊进入房间,恰巧打断了法事,并且遭到反噬后做出自己杀害自己的事,并非不可能发生。 相反,这种推测更符合逻辑。 王导演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我想起来一件事。” 大家的目光聚过去,等王导演发话。 “我们三个走之前,特意把这扇门关上了。”王导演指了指门锁,“如果丁疯子自己发疯进了房间,那他又是怎么开的门?” 苏云猜测说:“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鬼把门打开吸引他进去了。” 苏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不对劲。 然而脑海中的台词让他继续和王导演持有不同意见。 白秋叶说:“老王说得对,他不可能自己开门。但这扇门也不可能是被鬼打开的。” 她把那本书拿出来:“书上写着,开门会让法事中断,但是只要不把这扇门打开,就相当于设下了一层屏障。里面的鬼出不来,外面的也进不去。” 老王说:“只有持有钥匙的人,才能在不破坏门的基础上把门打开。” “有钥匙的人,只有房东和他老婆。”谢岭月说,“我们之间可以互相证明对方没有时间,将丁岩骗到房间里并且杀死。唯一有嫌疑并且有作案条件的,只剩下他们两个。” 谢岭月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甚至他们现在还没有出现,或许他们就在躲着我们。” 他们刚才说的所有话都是鬼导演安排的台词,大家心中其实并不相信丁岩是夏子濯和曾闲情两人杀的。 他们都是玩家,这场副本也不存在阵营对抗, 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便是顺利通关离开副本。 夏子濯和曾闲情没有理由杀死丁岩,他们更没有理由破坏法事。 这多半都是鬼导演设计的彼此生疑的误会剧情。 正在这时,苏云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他的表情突然一变:“我想起来之前,那个给我头发的人是谁了。” 白秋叶问:“是谁?”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云说出了那个名字:“曾闲情。” 大家一愣,居然在短短时间内第二次听见了曾闲情的名字。 苏云说:“是她给我的头发,是她故意塞给我的。” 苏云的话音落下,可是没人讨论。 走廊上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