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小玩意儿都做得十分精致,以朱红魔息环绕飞舞,甚是漂亮。洛烟白看着喜欢,就挑了一只鲜红的剑穗,系在绥玉剑上。绥玉通体浮起一层薄光,宛若碧波荡漾不休。纯澈的灵力与剑穗上流转的魔息相对飞舞了片刻,倏然向对方游去,缠绕成一处。 洛烟白的嘴角露出微笑。 唐熔打量着前面:“那边有好多灯笼呢。你愿不愿意去看看?” 爆竹噼啪作响,一束一束烟花被燃放上天。洛烟白不由想起在人界的日子,怀念地“嗯”了一声。唐熔陪着他穿过灯市,看了很久。他五指一张,二人正上方应声爆开一朵璀璨光焰,如红莲般层层舒张。洛烟白忍不住也伸掌往上一托,一道彗星般的金光追着红莲而去,漫天洒下灿烂的金红光点。行人纷纷驻足,惊叹之声不绝。 两人在酒楼坐下,小二立刻热情地上来张罗。小小的酒馆里坐满了人,沸腾着热闹的笑声。洛烟白喜欢有人气的地方,温暖感油然而生。他喝了两杯油茶暖身子,拣了一方奶糕吃。 “先上冷菜和四壶女儿红就好了,其中两壶要烧得热些;多上几碟奶糕、杏仁酥之类的点心,还要一碗鲜奶。”唐熔很客气地半侧着身子说。 小二笑呵呵地,一一应下:“您都又晋封了,还是这么客气,老来照顾我生意。” 唐熔微笑道:“我都喝掉你那么多酒啦,算我欠你的。” 等小二去忙活了,洛烟白跟他碰了碰茶杯:“敬你。” 唐熔追问道:“敬我什么?” 洛烟白说:“敬你为我点的奶糕。” 两人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我在神界生活很久了,身份不卑,吃穿不愁,却还没有如此快乐过。”洛烟白夹了一筷子小菜,“我现在…倒还盼望着做个阶下囚了。” 唐熔给他斟酒,“待两界和谈成功,你就随时能来玩啦。” 他眼睛炽亮,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我要请你和你的朋友喝我院子里最好的那坛醉西风,请他们看看魔息也是可以放出漂亮烟花的,魔族的酒也是一样甘甜的。”他一笑就藏不住酒窝,显得有几分天真。 洛烟白笑了:“这一杯,我敬赤魇殿下的烟花大志。” 镜花水月殿外,传来三声清远悠长的哨鸣。 醉云低头看向大殿丹墀旁的圆形琉璃池。池水波动,几个鎏金大字跃然而上:一天镜界,阮栖迟。 醉云迎出殿外,与阮栖迟颔首相告。 阮栖迟道:“醉云大人,可否替我通传,让我一见帝尊?” “阮老劳苦功高,久在边疆,恐怕不知帝尊闭关已有三年。此时虽然临近出关,却也只直接处理和谈事务,其余一概回绝。”醉云答道,“上回二长老前来求见,也未尝如愿。” “敢问帝尊何时出关?”阮栖迟追问。 “我也不知。”醉云摇头道,“若有什么讯息,我捎风哨给您报信。” 阮栖迟叹息一声,只能点了点头。他转身便要离去,醉云却从身后叫住了他:“阮老且慢。” 阮栖迟停住脚步道:“醉云大人何事?” 醉云略一犹豫,双掌拢起。阮栖迟见他要下拜,倏然变色,疾步上前搀住他双臂:“大人不可行此大礼。你身为帝尊身侧近侍,本无须向任何人行礼。” 醉云道:“阮长老,醉云有一事相求。” 阮栖迟长眉轩起,斟酌着说:“老朽已非长老之身,还能帮大人些什么呢?” 醉云道:“数十年前,魔君洵夜为您所引荐,登镜花水月殿,得绶紫缎,与连您在内的三大长老一同护佑鸫巍先王与秋月王后左右。可一夕生变,秋月王后暴病而薨,先王退隐帘后,让幼子帝尊掌政。帝尊雷厉风行,在先王教导之下诛杀了殿中所有异族。洵夜上奏,然而却被帝尊百招打下天岚台,坠落魔界,从此伤重难愈。” 阮栖迟变了脸色:“此乃帝尊与先王私事,大人慎言!” 醉云道:“我知此事荒唐。洵夜当年与您有知交之恩,却也与我有过一段救命情分。他的死我一直暗自伤怀,也一直为了两族的突然交恶而感到难过。”他抬起头,“当年之事,王后之死,或是帝尊一大心结。两族相杀,应当也是缘此而来。若是能弄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两界也不必要成天打仗了。而当年的事情,您想必比我了解的更多。” 阮栖迟冷冷道:“你有心为帝尊分忧,可知探究往事有什么后果?” 醉云道:“仇恨坠在人身上,只会把宿主不断地往下拉入泥沼。帝尊常年受激烈仇恨所累,心神劳损,寝食不安,夜夜梦魇。纵然犯险,我也想为他洗得清白,做个好君主。” 阮栖迟凝视了他很久,似无奈似怜惜地叹了口气。 “十天镜界除了你啊,醉云也是个我敬佩的人物,”唐熔倚着阑干吹风醒酒,喝醉了眼睛也是亮亮的。“十年前,他还是个少年时,他的义弟因惊绝天下的容貌被四天镜界界主掳去。醉云一人一剑,掠来满城狂风,拼着重伤救出义弟。他的义弟已是俊美非常,谁知他还要再美丽几分,界主一见倾心,唤起大阵将他拘拿,锁进深宅里,日日鞭打训诫,叫他驯服。醉云受尽折辱,从未屈服。后来啊,紫极帝尊路过此地,才救他出来,从此提拔入十天镜界侍奉左右。他的忠心义胆,言出必践,也是三界中的一段美名。” 洛烟白说:“醉云是个君子,值得老师如此器重。”他叹了口气,“说到近侍行使,我受刑时,曾有一位恩人将我救走,这才使今日的我有功力恢复的可能。我一直耽于旁务,这才没能好好寻找这位行使大人的踪迹。” 唐熔安慰道:“我也听闻紫极帝尊座下二行使行踪不定。不过你放心,一定有能够见面的一天的。” 洛烟白点点头:“嗯。届时,我一定要好好感谢她。” 和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镜花水月与乾罗两殿里,无数使节官吏进进出出,奉上一卷卷公文。阮栖迟立在殿外,目送着人来人往,各色服饰花人眼目。 “小稚一事,你也莫要忧心太过了。”中书君拍了拍阮栖迟,“他曾贵为十天镜继主,得帝尊无上宠爱,现在帝尊更是为了他竟能放下对异族的仇视,甘愿安稳和谈而不是发兵强取,不是正说明了帝尊仍有心迎回他做继承人吗?你呀,这样一次次求见,才显得太心急了。” “我能不心急么?”阮栖迟难得地烦躁,“你怎么到了这会儿变得婆婆妈妈的。谁知道魔主会怎么待他?囚禁了这么久,他又失了往日灵力,简直是谁都可以宰割的羔羊!” “小稚是和谈关键,绝不会有人动他。况且魔主我见过一面,此人乃是黛眉君子,果敢决断,一言千金。”中书君道,“你身份敏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