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发了微信,但是这个点了,天天早九晚五的井老师,一定是不会回复的。
林甦以前怨过井绪没有错,或许在其他人看来现在的自己也对早已退圈的井绪有些很奇怪的暴躁。
林甦十五岁那年,爷爷的肾病加重,吃药已经无法控制病情,一周两次的透析花费几乎让林甦精疲力竭,回家的时候还得听爷爷一直嘟囔着不要治疗,不如早点去死省得拖累林甦的话。
林甦白天去洗车场擦车,晚上还得去酒吧打工,还因为被乐队鼓手骚扰而发生争执被酒吧老板辞退,林甦站在原地看着奶奶拍着爷爷的肩背,让他少说那些丧气话,林甦的脑袋只觉得嗡地一声炸开,她站在原地,全身上下不可抑制的颤抖:“好呀,那我们一起去死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林甦摸出兜里的打火机,站在煤气罐的一旁,声音破碎不堪,奶奶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她,林甦那一刻却只觉得解脱,一起去死,这样最好。
林甦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已经不算活着了,内里说不定已经死透了。
酒吧老板虽然人好,但是乐队的鼓手每每都会对自己动手动脚,还曾经污言秽语的说个不停,说就等着自己分化了,不管是哪一种,搞起来都不会亏,林甦狠狠地拿玻璃瓶狠狠地砸到鼓手的头上,鼓手和客人报了警,未成年的林甦被警方发现,酒吧老板只能当场撇清关系,老板偷偷递给林甦几百块,“小甦,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然后就看着林甦被警察带走。
酒吧老板终究是不忍心的,托人找了关系让事情能早早了结,又让鼓手不许再追究,一切才尘埃落定。
林甦被鼓手掐了半天的脖子,上面有着淤青,男人身上机油味道的信息素让她觉得恶心。
照理说未分化的小孩子吸收了太多信息素应该去医院做个检查,再进行吸入式治疗。
但是林甦身上只有几百块,甚至只能勉强给爷爷做两次的肾脏透析。
林甦舍不得花掉这些钱去做治疗,她只能选择跪在酒吧外面恶臭的小巷里,吐了个一干二净。
林甦觉得,自己的名字很讽刺,爷爷说自己的名字,是代表要自力更生,读书的时候老师给自己说这是代表死后复生,代表苏醒的意思。
林甦觉得,不想自力更生了,也不想活了,死了就死了,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死了就是一了百了。
奶奶夺过林甦手里的打火机,哭着埋怨他们两个是冤家,林甦和爷爷却沉默不语,林甦推开奶奶:“对不起,奶奶,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我出去一趟,今晚上可能不回来了,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林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酒吧老板给的钱“这个透析的钱您先拿着。”
林甦的爷爷奶奶都是南城朴实的农民,世世代代靠双手和汗水挣钱,没那么多文化,但是确实是在自己最大的范围内给了林甦最好的,林甦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做任性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