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系。 太苑可以因寿诞而停学,但大雍不会因为寿诞而停止上朝。皇上非但没有散朝,反倒更加勤勉,今日朝会时间更长,直到巳时才散,好让人更加称赞他是明君。 大臣们下朝急忙赶回更衣,再到宫中参加寿宴。 皇上看着窗外不停歇的雨一阵沉默,很快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笑对宫人边走边道:“走吧,回去更衣。这寿诞啊,孤说了从简从简,可是礼部非要大办。都是孤的股肱之臣,又是为孤着想,孤也无奈,又不好罚,只好应下。” 伴驾的大太监躬着身子,人跟在皇上身侧,整个人简直要低进尘埃中,笑呵呵地答应:“您勤勉多年,奴才、诸位大人、还有天下百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礼部的大人们自然是心疼您的,才会这么操办。” 皇上眉头舒展了些,口中犹在念叨:“哎,如此大操大办实在劳民伤财……”他说着将眉皱起,俨然一副忧国忧民的明君模样。 大太监忙开解道:“万国来朝,是该办得妥当些,也好震慑那些边陲小国,免叫他们起不该起的歪心思。” 皇上这才展颜,只是看了一眼天色,又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你说得对,孤这生辰不是办给自己,更是为了我大雍的安定。只是今日落雨,总不太方便。”他想说的不是不太方便,而是不太吉利,但自己总不能说自己的寿诞不吉利。 大太监心中一沉,面上不显,还要绞尽脑汁地想些祥瑞之词来安抚陛下。但此时时光太短暂,他还没想出什么吉祥话便要应对,只好道:“不过礼部的大人们向来准备全面,昭阳殿布置得也很好。” 皇上面色冷了些,但依旧书生一样地笑,颇为儒雅:“你说的是,换了衣裳就且去看看吧。” 大太监看陛下这副云淡风轻的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心里反倒更沉。他为礼部诸位大臣在心中捏把汗。 陛下如今虽然什么也没说,甚至还颇为赞赏他们,但一段时间过去陛下定要以小事为由发落他们。 真正原因不是别的,是今天有雨。 宴席正午开席,皇上换了衣裳又去御书房处理政事,直到将要午时才从御书房中出来,往昭阳殿去。 大太监又少不得是一番恭维,称赞陛下太过勤政爱民,又关切陛下要保重身子。这番敬仰姿态终于让皇上因雨而郁郁不快的心情明亮了些,再联想到一会儿面临的盛大排场,他终于露出点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然而再看殿外仍下着雨,想到今日在御花园中举办宴席无望,他多少又郁卒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作为皇上已经看上去足够出色。为何上天不与他多些恩赐,给他今日一个晴日? 作者有话说: 汪汪汪汪!!!! 第120章 时辰一到, 各宫浩浩荡荡地向昭阳殿去。前朝后宫,齐聚一殿,以屏风隔断。 越临近去昭阳殿的时候, 沈兰亭话越少, 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魂儿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女孩子们渐渐察觉到她不寻常之处,各自交换个眼色, 最后由许清如问:“公主?” 沈兰亭根本没听见般并不理人。 许清如下意识看看周寅, 潜意识里将她当作主心骨。周寅正巧不知所措地看向她, 这一眼虽然无助,却让许清如心中稍定,又略大声叫了一句:“公主!” 沈兰亭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带着嗔怪看向许清如:“做什么?吓我一跳。” 她这样如常回答让众人松了口气,看样子困扰她的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见不是大事, 许清如直截了当道:“差不多该是时候往昭阳殿去了,看公主走神儿, 在想什么?” 沈兰亭顿了一下,最终很坦诚道:“我在想我母妃,这两日太忙我都忘了, 今日去昭阳殿是能见着我母妃的。” 女孩子们一下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宫中规矩她们多少清楚, 不让母子相见,能这样见上一面实在是殊为不易。 周寅柔声开口:“是好事啊。” 听到她出声, 女孩们一愣, 不由想起她父母俱已不在世上的事, 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儿。 沈兰亭心中一愧, 有些无措。自己好歹还能见到母亲,周寅是想见母亲也见不到了。 房中一片沉郁。 只听周寅笑吟吟又软软糯糯道:“开心一些,公主。” 众人这才明白她是为了劝沈兰亭放宽心才如此道,纷纷很配合地开口:“是,该高兴些。” 沈兰亭揉揉脸道:“走吧,咱们去昭阳殿。我倒还好,没有很不开心,只是近人情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妃。” 戚杏爽快道:“见着便情之所至自然而然了,此时莫想太多。”她践行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原则,并致力于将这一原则发扬光大。 “也是。”沈兰亭同样不是会自苦的人,很快变得豁达,起身带着女孩子们向外去,在外的宫人忙取伞出来撑着。 宫道上向来肃穆萧条,今日难得热闹。尽管落雨,依旧一派喜庆祥和的氛围。 昭阳殿正门供朝臣及外邦使者入内,偏门则供后宫诸人入殿。无论在后宫之中品阶再高,有多风光,能走的却只有偏门。而哪怕只是京官中身份低微者,也有资格从正门进入。 昭阳殿外长阶之上布满盆盆奇花异草,沾了雨露绕阶盛放,霏霏霭霭,绚烂夺目。兼之带来芬芳,所经昭阳殿者身上皆沾染馥郁,令人心旷神怡。 座次是早早安排好的。沈兰亭再受宠也只是公主,与后宫宫妃公主坐在一处。女孩子们作为沈兰亭的伴读,坐在沈兰亭之后,比一般嫔妃公主还要靠前。 一道屏风之隔,另一侧是朝臣百官。 殿中燃麝香,以金箔涂壁,地上铺以牡丹纹饰。另有文武百官应酬寒暄,一片喧哗。 沈兰亭坐在屏风后看不出高不高兴,端起公主风姿,威仪无比。周寅等人陪侍其后则低调许多,各自低下头去没有神色。 品级越高,来得越晚,是宫中无言的规矩。 秦贵妃作为皇后之下后宫第一人姗姗来迟,待偏门的内侍唱名,后宫诸人站起齐向宫门,至秦贵妃入内,所有人向秦贵妃行礼。 皇上貌若寻常书生,温文儒雅,而沈兰亭娇艳明媚,自然遗传母亲的好相貌。 秦贵妃踏入昭阳殿的一刻整座昭阳殿似乎都亮了一亮。她一身绛紫色宫装,岁月犹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却依旧不掩天姿国色。她衣袂翩跹踏入殿内,仙姿灵耀,风华绝代。 与极有攻击性的容貌截然不同,秦贵妃性情随和,温和向着众人一笑,嗓音轻柔:“免礼,请坐。” 众人这才起身重新坐下。 秦贵妃在最前坐好,目光有意无意在殿下一扫,微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