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不对,阿寅怎能说出这样有深意的话。 皇上纵着宠着崔骜,却不是为了他好,众人多往深处想想都觉得可怕,再不敢深思。 谈漪漪未想那么多,直接问道:“纵他怎么不算对他好,他在宫中作威作福的。” 周寅浅浅一笑,眉眼间略带忧郁:“现在有皇上在他可以随心所欲,若哪日……我失言了。” 众人顿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与她们想的所去甚远。 阿寅大约是触景生情,想到自己父母不在,日后再无人为她做主,便为崔骜的未来担忧,实在太过善良。 而她们想的则用二字便可以很好概括。 捧杀。 崔骜的文章实在没有什么可讨论性,大太监很快念下一篇文章。 王栩还是谦虚了,虽然他自称自己学得差劲,但文章写得却很不错。可惜众人怎么听都难以集中注意,还沉浸在林诗蕴的文章里,下意识去想仙境鬼蜮,都听不进大太监在念什么。 念完后众人兴致缺缺地鼓掌,照例称赞,很没灵魂。 皇上的称赞也很没灵魂,套话随口说说。 而后是王雎。王雎作了一篇《论琴》,偏殿等待表演的乐师们听得津津有味,昭阳殿中众人酒足饭饱,听得犯困,很适合在睡前一念。 但王雎也不大有所谓,他本就不可能夺得魁首,写这篇文章只是为了给周寅听。 其后三皇子沈兰息的文章比王雎还能哄人入睡,他作了一篇颇为详尽的佛门相关文章。文章共数十页,还有许多旁人无法理解的佛教用语,而他也没有解释这些词语的意思,听得人更是云里雾里,昏昏欲睡。 皇上坐在御座中眼皮打颤,几次三番险些将眼睛合上。若这是旁人的文章他早就说一声够了叫停,偏偏这是沈兰息所作,他对之有愧,又听这文章虽枯燥但属实有心,便耐着性子继续去听。 沈兰亭远没有这种毅力,一连打了数个哈欠。打哈欠是会传染人的,她一开头,众人纷纷跟着打起哈欠来。屏风后一片打哈欠的。 谈漪漪眼泪都出来了,轻轻同周寅道:“帮我看着些,我眯会儿。”她说着将手往桌子上一架,手撑着头将眼一闭。 周寅乖巧点头,帮她留意四方。 殿中冰盆换了一茬,茶水也换了一轮。大太监念得口干舌燥还要继续念叨,舔了好几次嘴唇不说,还偷偷幽怨地看了沈兰息好几眼。 沈兰息垂眼淡定坐着,不见半分困意。他似乎还在认真听着自己的文章,实在令人敬佩。 林诗蕴后人人文章都显得乏味无比,甚至让人难以记住内容,最关键的还是林诗蕴太犯规了,写了一篇人人听得懂,又极能调动人情绪的文章。但能调动情绪也是她自己的本事,换旁人来,将这故事交给旁人再写一遍,定然是没有这样效果的。 终于将这段儿时间熬过,到最后一篇文章,太子沈兰珏的手笔。 人们轻轻拍脸让自己清醒些,打起精神来听太子的文章。 沈兰珏的文章是一篇策论,策论总结了古今以来水利修缮的不足之处与可取之处,并用自己招募工匠的试验成果来提出改善的可行思路。 过去沈兰珏写的也是这种策论,朝臣们那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然而今日听了林诗蕴的文章再听太子的,固然是妙极,但在生日时谈国事总让人有种不在朝堂还要做事之感,扫兴极了。 尤其是策论总比不得故事有滋有味儿,有人心渐渐偏了,但还是很快清醒过来。这哪里能不选太子呢?林女郎写得固然是好,可她到底是个女郎,如何能与太子相提并论?况且让一个女郎夺得魁首传出去还以为大雍无人了。 沈兰亭颇兴奋地听着大太监念着大皇子的文稿同林诗蕴道:“阿蕴,果然你比我大皇兄写得好!” 林诗蕴却摇头道:“策论与故事无法相提并论,硬要比较并不公平。太子殿下言之有物,若比策论我不如他。”自然,若比故事沈兰珏也不如她。 许清如没好气道:“比什么策论,你写的又不是策论。” 林诗蕴看她一眼,似有笑意。 许清如扭过头道:“若比策论,我才不如他。” 林诗蕴道:“现在不如。” 作者有话说: 汪汪汪汪!!!! 第125章 谁是魁首? 原本这是个并没有悬念的问题, 但因为春晖堂的加入变得有了那么些悬念。尽管这份悬念堪称微弱,人们心知最后的答案会是什么。但因为林诗蕴的文章实在是太好太好,不少人心中一边想着绝无可能, 一边又偷偷想着“万一呢”? 万一林诗蕴是魁首呢? 朝臣你一言我一语, 看似还在讨论太子的文章, 实际上心都飞到最后的魁首论定之上。 有胆子大的已经开始讨论起两篇文章孰更胜一筹。 太苑中夫子们交头接耳,说的正是此事。 “老魏老魏, 你可是教出来不少好学生, 真是有本事啊!” 魏夫子似笑非笑, 比往常在春晖堂时要更加阴阳怪气:“我没什么本事,若有本事当初也不会去春晖堂教书了。不过是学生争气,与我没多大干系。”他听不惯那些将功劳都往他身上推的话, 直接了当地说出女孩子们的努力,好让旁人听个明白少说两句。 至于去春晖堂教书一事其中的猫腻他也是后来偶然得知。那日是抽签决定谁来春晖堂教书的,偏偏让他抽着那张写了“晖”字的纸条, 于是定下他来春晖堂教学。 实际上那日无论他抽哪张纸条结果都是一样的。不为别的,因人人手上的字条都写了“晖”字。只不过他们早有商量, 皆不动声色,于是他见自己的字条上写了“晖”字还以为是自己倒霉抽到,于是站了出来。 夫子们一噎, 俱觉得很难与他交流。然而今日林诗蕴一篇文章若能传扬出去也着实是让魏夫子扬名, 连女郎都能教得这样好, 令人艳羡。 “可惜今日魁首……女郎到底是女郎。”魏夫子在太苑中本就因为脾气古怪与大家相处不来,这时候他一举一动都叫人觉得是在炫耀, 便忍不住拿话刺他。 “你什么意思?是说太子以势压人, 非靠真才实学?” 说话那人脸都白了一瞬, 结结巴巴道:“休得胡说八道!” 魏夫子冷笑一声, 睨他一眼,轻视之情不言而喻。 只有春光堂那位主讲四书五经的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原处,没有参与这场口舌争锋。 “老魏,莫要如此咄咄逼人嘛。”有人笑道,“太子拿魁首也是对你好。” 魏夫子瞥他一眼,端要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若林女郎越过太子拔得头筹,锋芒太露,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