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司月并不会因此而觉得颜面无光。相反,他只觉得沈兰息孩子气。 有这样显赫的出身, 性格单纯也实属正常。只是这样的性格虽然没错,但在需要他担当重任时他显然无法肩负起一个国家的期待。 也正因如此, 他被放过一马,司月等在门外时颇居高临下地怜悯地想着。 赶尽杀绝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做事留一线当然不是为了别人, 而是为了他自己。 毕竟如果大雍群龙无首难免不会有能人上位, 他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而沈兰息的确是一个他心目当中很合适的皇帝, 因为他什么也不会,又名正言顺。 而沈兰息在司月的一句有要事相商后确实踌躇起来, 虽然他想不到自己与司月之间能有什么要事, 但司月说的信誓旦旦, 他怕对方的确有什么事情…… 所以还是将人放进来了。 二人面对面, 沈兰息静看向人:“何事?”问得很是不留情面,一副不想与人多言的态度。 司月垂下眼去,恭恭敬敬,礼数周全,让人无可指摘:“殿下……”他欲言又止,试图引起沈兰息的好奇心。 沈兰息不解他是要说是不说,定定看他。 意识到沈兰息的确对他没什么交谈欲,司月决定开门见山,尽快将此次见他的主题思想传达给他:“殿下可曾听闻这些日子宫中一直在暗中疯传一件事?” 沈兰息看人,很直接道:“不曾。”他向来不管宫中流言蜚语,无论传的什么事,也与他无关。 司月看向他:“传言与陛下有关。” 沈兰息不自在地皱眉,更不明白传言与父皇有关之事和他有什么干系,于是问:“你想说什么?” 司月一字一顿:“传言陛下已经驾崩,而太子殿下令禁卫军驻守太极殿不许旁人探望。”他这话说的十分引人遐想,仿佛沈兰珏是为了争夺大位而刻意将事实瞒下。但凡沈兰息有半点儿野心,就要因为他这话对沈兰珏心生疑窦。 沈兰息闻言眉头越皱越紧,完全不知此事,陡然听到司月这么说也是震惊无比。但很快他便摇摇头,毫不相信:“我不知你听谁说的,只是传言不可尽信。”他只觉得荒唐滑稽,父皇好端端的怎么会驾崩? 司月示弱,低声道:“我也不愿相信此事,只是我将要离开大雍,原本要向陛下辞行,可太子殿下把守太极殿并不让人接近……” 沈兰息心头轻动,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愿相信司月的鬼话,但见他说得信誓旦旦,不由生出些疑惑来。司月也不至于在这么明显的事情上骗他,且此事即使是骗他他也无法从中获利。只要他去太极殿一看,若是谎言定当不攻自破。 司月见他一言不发,又补充道:“殿下,我所言并无虚言,您若不信大可去一探,只是要小心些。如今宫中纷乱,还请您保重。我人微言轻,在宫中并无大用,这才向您求问此事,只不过没想到您竟然分毫不知,倒将您牵扯其中,实在抱歉。”他一言一语说得十分诚恳,只差下跪磕头让人相信他的话了。 沈兰息默默听着,没说信与不信。实际上司月后面的话他只囫囵听了个大概,心思全放在司月前面说他父皇驾崩之事上了。 怎么可能? 他脑袋乱糟糟地想着此事,又觉得此事并非全无可能。他虽然不问朝政,可朝堂上的大事变化他也有所耳闻。 其中最大的一件事莫过于太子监国,而当时给出的原因是陛下忙于国事心力交瘁,需要静养。 有些事情不去琢磨倒是罢了,一旦带上有色眼镜去想,是很值得人怀疑的。 司月看着沈兰息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已成,不动声色道:“您这边若是有什么消息,还请您知会我一声。”他的姿态虔诚,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沈兰息不语,还在想事。至于知会不知会司月的,他倒是没有太多想法,只是纯粹地不想搭理他罢了。 司月察言观色,哪里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于是低眉顺目地同他解释道:“过去向陛下求娶周女郎之事非我所愿。” 沈兰息闻言倒是终于有了动静,抬眸睨他。 “我在太苑求学期间全仰仗周女郎对我多加照料,我才能有所学。我对周女郎珍重敬爱,却是并无男女之情的。”涉及周寅,沈兰息听得认真,“当日事出突然,一开始我只想到周女郎千万不能嫁给崔骜,不然她这一生便毁了。而您对周女郎有意,性格也好,我这才想着让您去试上一试。若您能娶了周女郎,那实在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沈兰息听他所言并不能判断出什么来,也不好说信与不信,总之听上去是还算挺通顺的解释。 “后来得知太子殿下也在,我这才急匆匆地赶去。”司月低声道,“我怕诸位争抢周女郎反而引来陛下不快,让陛下生出杀心,这才冒险入内求娶,给陛下一条退路。” “退路?”沈兰息不太能够理解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并不知道司月口中的退路是何用意,但前面所说却都是听懂了的。 他深深感到后怕,因为细细想来,他父皇的确是能做出在几人争抢之下一怒杀了周寅之事。他父皇当日也那么说过。 “是,退路。”司月没有丝毫不耐烦,倒是悉心为他解释,“我毕竟是外人,终有一日要离开大雍,若我求娶周女郎陛下松口,她最后定要跟我一同离开大雍。一旦周女郎远离大雍,便不会让你们这些天之骄子再为她争夺,算是一条退路。” 沈兰息不由觉得他所言是有两分道理。 他倒不是不知或许司月有夸大其词之嫌,但当时司月的所作所为也的确是给了阿寅一条生路。 所以沈兰息最后还是道:“多谢。” 司月惭愧:“可我所作所为还是对不住殿下,抱歉。” 沈兰息虽然勉强与他化解心结,但要他笑脸相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冲着司月这份虚无缥缈的人情,他勉强道:“我会去一探究竟,若有了消息会知会你一声。” 司月看似无比感激:“多谢殿下。” 沈兰息没多留人,司月也识趣,自行离去。 待司月离开,沈兰息立刻问身边伺候的宫人:“可有此事?” 宫人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最终道:“是有这样的传闻。” 沈兰息顿时六神无主。 而司月从沈兰息那里离开后却并不是直接回宫,而是向沈兰亭那里去了。被送来大雍这些年他几乎没有与沈兰亭单独相处过,这位宫中艳丽的长相以及她张扬恣意的性格都让他联想到他所在的现实社会中那些难搞的女人们。 他对之敬而远之,但眼下又不得不利用她来获取一些信息。 只做面子工作,司月自信自己不会露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