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下?人无故遭人殴打一事?” 不知为?何裴寂心口一跳:“陛下?这话的意思,是寻到了那人?” 裴寂的目光再度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秦王身上,这种事情李渊缘何要寻他同秦王一道来说? 秦王与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莫不是…… 裴寂瞳孔一缩,下?一瞬他就听?到了李渊颇为?羞愧的声音:“都?怪朕没有教好秦王。” “如今不仅仅是你府中的人,便是朕妃嫔家人都?要受到秦王左右的欺凌,是朕对不住你了。” “朕养出?了这么一个桀骜的儿子,今日你左右敢欺辱这些人,来日是不是又会欺负到百姓头?上?” “朕实在是羞愧。” 裴寂瞧着李渊这幅模样,多年?的交情让他很轻易就能看出?李渊这是在做戏。 更?别说他根本不相信李世民左右会如此横行霸道。 自当初他讨伐宋金刚失利后,他便一直在私底下?关注着李世民的一举一动。 秦王左右殴打他府中的人? 说是李渊那几个宠妃的家人还差不多。 裴寂呼吸一滞,联想这些日子李渊对他的勉励,他好像知道自己要被?李渊推出?来做什么了。 李渊说完话打量了一眼明显有些惊慌的裴寂,果然还是欠缺历练,这点胆子都?没有。 李渊心中冷哼一声随即颇有兴趣地看向了此刻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的李世民。 他的二郎向来聪慧,想来已经从他这句话中明白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吧? 李世民喉结滚动了一下?,脊背瞬间?紧绷,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无数情绪在一瞬间?自他面上闪过,但不过短短几息功夫他又恢复了平静。 裴寂是吗? 这又是何处来的污蔑,不过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渊既然将裴寂也给拖下?了水,那么他想要的难道是…… 李世民心头?一跳,李渊想要夺去他的尚书令! 几乎是同一时刻,李渊长叹口气走向裴寂:“朕想着你这你这几年?也替朕做了许多,朕却一直没能赏赐些你什么,如今既然秦王做错了事,朕也该罚他,只是……” 说着李渊颇为?惆怅地看向李世民:“二郎这几年?替朕替大?唐出?生入死,朕又哪里舍得二郎受委屈?” 李渊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李世民,他的一只手搭在李世民的肩上微微弯了腰,直直看向李世民的双眸。 “二郎这些年?也累了,要不就让玄真?入了你的尚书省,朕便迁他为?尚书左仆射不仅仅是对玄真?的补偿,也是帮二郎多分担些。” “二郎的身子自小便不算太好,前些年?又是那么拼命打仗,我见了实在不忍。” 先是左仆射,后来便是尚书令了吧? 那他呢? 先从尚书令开始,李渊是想要一步一步剥夺他身上的官职了吧? 等李建成回来,只怕李渊的下?一步便是削行台了吧? 他手上的两个行台,一个益州道行台,一个陕东道大?行台,只怕益州道的那个是要保不住的了。 陕东道大?行台毕竟他也是认真?经营了许久的,更?重要的是这一块地方李渊和?李建成还来不及伸手,这个大?行台应当是撤不掉的。 李世民飞快在心中思索着。 权势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意义早便不同了,只有手中握有权势他才能护住自己护住他的秦王府。 这个尚书令,他绝对不会让出?去的。 李世民隐晦地瞥了眼此刻呆怔的裴寂,而后他毫不犹豫半跪在李渊面前。 本还等着李世民要如何反驳他的李渊骤然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眸,莫名的情绪突然上涌。 李世民分明眼角有泪却又倔强地不肯擦去,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语带哽咽道:“臣不敢对陛下?的决定有丝毫怨言。” “裴寂有功,可他当年?讨伐宋金刚全军覆没,但陛下?将裴寂下?狱后不过一月未到便又让他官复原职,本就有群臣不满,如今陛下?又要迁裴寂为?左仆射,只怕便更?会有人不满。” “那你说要如何?” 万万没想到李世民居然翻了起?旧账,李渊一时之间?有些尬尴。 当初他派裴寂这桩事李渊相当后悔,以为?能推裴寂出?去顺势让他取代刘文静在晋阳的声望,谁料事情到最后搞砸了不说,他还不得不将李世民抬出?去收拾李唐在晋阳丢掉的民心。 想到这个,李渊心中对裴寂又生了些隐晦的不满。 “既然裴寂迁左仆射,那么他原先的右仆射便空了出?来,这个位置何不让萧瑀来做?” “萧瑀乃前朝老臣,不仅如此他亦出?身兰陵萧氏乃梁朝皇室后人,这几年?下?来他也跟着臣平东都?立了功,由他来担任右仆射岂非两全其美?” 李渊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沉吟着思量李世民的这个提议。 萧瑀为?人他最清楚,自傲得不得了,性子又有些孤僻,可以说是同群臣的关系都?处得不大?好,甚至平日里好似也没见他格外亲近秦王或者东宫。 若是给了萧瑀右仆射,不仅能像那些前隋勋贵展示自己的态度,更?是能让裴寂迁左仆射这桩事不那么突兀…… 可,这话是李世民提议的,他能这么轻易相信吗? 然而还未等李渊再思索下?去,李世民却没有给他这个时间?。 李世民的手动了动,在李渊眼里似乎是想拉他的衣摆,然而下?一瞬他便收回了手。 “陛下?想如何都?好,唯有一点,臣并没有放任左右欺凌妃嫔家人,更?没有殴打裴府下?人。” “他们都?是有功之人,怎可受到如此污蔑?” “陛下?这么说实在是让人心寒,难道在陛下?眼里臣便这么个是非不分嚣张跋扈的人吗?” 说着李世民的泪水不住从眼眶中落下?,但他还是就这么看着李渊,眸中的悲切和?委屈是那么真?切。 不知为?何,分明早不该心软的李渊却看得心尖微颤,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但视线能移开,声音却堵不住。 他听?着李世民哽咽着悲愤着:“臣自小便养在陛下?膝下?。” “阿耶自小便最是喜欢世民,世民是什么脾性阿耶难道不清楚吗?” “放纵左右欺凌官员百姓……阿耶如今竟还要让世民担上这样不堪的名声吗?” 李世民也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情流露。 既是做戏,那为?何他的心却在隐隐作痛? 既是真?情流露,那为?何在这一刻他都?能冷静思索着李渊可能的反应? 阿耶,世民真?的已经分不清了。 话落,李世民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头?,他直视李渊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