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着自己的双手取暖一面脚步匆匆,紧赶慢赶总算实在这?十一月初回来了。 “我说药师兄,还是你这?里头暖和,如今这?天可是冷,要不是药师兄早早便将这?棒子府兵训练抗寒的本事,只怕这?如今军中是要减员不少了。” 杜怀信说着上前大?喇喇坐在李靖对面,他左右瞧了瞧开口问道:“张公?谨呢?怎么?总是不见他。” 李靖看着舆图轻声回道:“染了风寒,近些日?子在养病。” 杜怀信拢了拢自己的领口:“原是这?般,哦对了,药师兄先前吩咐下来的事情我也算是不辱使命。” “唐俭温彦博二人与叛逃出国被我们?捉住的突厥人所言都是准确的,我带着斥候没有?放过?任何一条小道,地形如何距离如何,如今可以更加精准了。” 李靖欣慰笑着拿过?毛笔递到杜怀信跟前:“既然来了,便将这?些细节都添上去吧。” “从前只是纸上谈兵,如今实打实共处了这?几?月,我倒是明白了陛下缘何这?般欢喜你。” “作为副手,你这?人用起来实在是叫人舒心。” 杜怀信笑了笑倒是起了玩笑之心:“那也得看主帅是谁啊。” 李靖自然是听明白了杜怀信这?话背后的潜台词,这?是夸他本事好呢,李靖忍俊不禁,他视线往下看着杜怀信锋利的笔锋颇为惊叹道:“这?字,我瞧着居然有?陛下的几?分风骨。” 杜怀信手中动作一顿无奈摇头:“我这?临的帖可有?大?半都是陛下亲自写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从前对我那笔字的嫌弃。” “就算是蠢才,这?练了十多?年了也总该有?进步了,总也不好辜负陛下的期待。” 说话间?杜怀信已然补完了大?半,他的目光不期然放到了河西?之地:“这?么?冷的天,没想?到这?颉利居然会选择十一月出兵,实在是……” 李靖轻哼一声:“狗急跳墙了呗,毕竟他再不出兵可就再没机会了。” 杜怀信落下最后一笔:“他们?突厥人最为仰赖的就是骑兵了,这?秋高马肥之季早便过?了,冬日?出战……这?定襄前面又有?我们?看着,想?要绕道远行攻打河西?,先不论战力了,就是这?后勤也是跟不上的。” “不过?是无谓的挣扎,更本用不着我们?动手,当?地的官吏便能自行解决。” 杜怀信搁下笔看着舆图上的几?个地名陷入沉思:“我们?在朔县,这?其余几?路总管也该陆续抵达了,药师兄,时机已经?成熟了。” 李靖却是没有?当?即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到了突厥内部上头,尤其是接连突利小可汗与他们?大?唐的州县,他轻笑道:“不着急,这?突利小可汗手下可还是有?兵的。” 杜怀信敛眉:“药师兄的意思是要我们?打开一个缺口接应突利小可汗?” 李靖点头:“颉利自顾不暇,正好是护着小可汗入朝的最好机会,他手下的兵不论如何也不能便宜去了颉利,更何况想?必陛下等这?一日?已然是等了许久了吧。” 杜怀信很快明白过?来,他抿唇笑道:“从前是太上皇不得不放低姿态,如今换成了突厥的小可汗俯首称臣又如何不是对我朝士气的振奋和对突厥的打击?” 李靖指尖点了点灵州云州幽州营州等地:“薛万淑,营州都督,直扑向前便是小可汗的牙帐,倒是能帮我们?接应小可汗。” 说到这?李靖忽然觉得好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贞观初年我同陛下商议的时候,这?营州一部军队应该是防范小可汗才对的,却是没想?到不过?两三年而已,这?小可汗已然却成了要我们?护送的人了。” 杜怀信语气讥讽:“孤家寡人……这?颉利不是想?要集权吗,如今不是已经?遂了他的意,没有?人敢再来跟他抢夺可汗的位置了。” “说起这?个,药师兄,这?一回我们?征讨突厥的时候可别忘了赵德言,陛下也说了若是有?机会将人在乱军中给接回来。” 李靖顿了顿,他想?了许多?但再度开口时语气淡了些许:“尽力而为,在赵德言接下陛下这?个命令的时候他便该清楚此行九死一生。” 杜怀信沉默片刻,他自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李靖,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又哪里容得下犹豫? 更何况……赵德言也不是不清楚自己会面临什么?,但是当?年他还是答应了李世民的提议。来了这?前线许多?日?子,他也听闻了赵德言的名声,要不是颉利力保只怕他早就被人的唾沫给淹死了,可他却依旧无所谓只尽力做着自己的任务。 已经?付出了这?么?多?,若是因为他而误了军机,只怕是赵德言本人都是要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们?一顿的。 杜怀信深吸口气:“我也只是提那么?一嘴,当?然除了他……” 说着杜怀信的眸子闪了闪:“炀帝的萧皇后和炀帝的孙子杨政道,这?二人一个是萧瑀的姐姐,素来有?劝谏贤后之名,在炀帝死后也安安分分的,而杨政道才几?岁不过?是个颉利的傀儡,这?两个人无害又是隋朝正统最最好的体现了。” “我朝既然继承前隋为正统,偏偏这?二人一直在突厥手中,就差这?最后一块牌坊了。” 李靖挑眉:“你真正想?要说的恐怕不是这?两人吧?” 杜怀信舒展眉眼笑着点头:“自然,已经?有?唐俭在暗中行事,只消我们?与颉利之战一占上风,这?两人便是有?不知?多?少想?要投机之人赶着送到我们?手中。” 李靖再度听到唐俭的名字暗暗皱了皱眉,许是因为他不擅长政事,他其实对于朝中那帮子所谓的文臣的感情也是淡淡的,更不要说在出兵前些日?子唐俭那怪异的情绪了。 不过?……总归也没什么?矛盾,倒也不是件什么?大?事。 杜怀信没有?发现李靖的神情继续说着:“但唯有?一个人……我倒是觉得最好不要将这?个麻烦留给陛下了,省得再给陛下添上一个欺负女流的名声。” 李靖看着舆图的动作一顿:“义成公?主?” 杜怀信依旧笑得温润,其实说实话褪去武将这?一个身份,他在平日?里更多?的像是一个好脾性的文人。 “她心里认同的始终是她的隋朝,虽然听说她与颉利的关系不算亲密,但这?二人却也还是在武德后期结为同盟,颉利出兵骚扰我朝,她就在后头帮着压着那帮子蠢蠢欲动的部族。” “甚至武德六年那一次,颉利已然因为陛下之名而起了惧怕的心思,要不是义成公?主坚持,这?马邑许是能安休片刻的。” “不过?若不是颉利犹豫不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