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巴虎的夏牧场在哪儿,你骑马过去看看,我觉得巴虎应该是遇上事了。”还没到上工的时候,蜜娘牵了匹马敲开朝鲁家的毡包。 “他可有跟你说过这趟过去是为啥事?”朝鲁快手快脚穿衣挽发,跟他一起开门出来的还有他妻子。 “他大哥大嫂藏在那里躲他爹,想着等商队一起回大康,巴虎前天早上听到驼铃声就赶着去通知满都拉图。”蜜娘这次没隐瞒,她还在想要不要去戌水找巴虎爹娘,除了这两人,她不知道谁跟巴虎还有来往。 朝鲁瞪眼,还是亲爹了解儿子,巴虎他爹找上门挨了几鞭挺冤的。 “那估计是遇上事了,我带人过去看看。”朝鲁看蜜娘脸色苍白,他让他老妻陪着她,走的时候说:“还不知道啥情况,你先别去找巴虎爹娘,他爹那个人很有些不讲理,要是知道巴虎把满都拉图两口子藏起来了,过后的好一段时间你们都消停不了。” “好,我听朝鲁大叔的。”蜜娘扯出了抹笑,等巴虎平安回来了,她就要让他教她骑马,至少以后再遇到事了她不至于担心拖后腿而在家无用的等着。 “别担心,出不了大事的,夏牧场也有很多临山的人在,应该是他们兄弟闹出意见耽误了。”朝鲁的妻子是个有些许白发的妇人。 “借婶子吉言,我最怕的是他来回的路上出事,之前还嘱咐他天晚了就在那里睡一晚,不知道他听没听。”越说心跳越快,蜜娘拍了拍胸口,长舒口气,“婶子你忙,不用管我,我想起我的羊还没放出来,我先回去了。” “要不我陪你?” “不用,真没事。”蜜娘牵着大黄出去,别说还不知道情况,就是巴虎真出事了,她也得好好活着。 蜜娘刚到家附近,就看盼娣和木香在河西边,看着是来找她的。 “蜜娘,你一大早上哪儿去了?”盼娣也看见人了,她拉着木香快步过河,“你脸色看着不好,生病了?” “昨晚没睡好。”蜜娘捏了捏胀痛的额角,打起精神问:“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事?” 盼娣跟木香对视了一眼,不自在地吭哧道:“养的羊不太对劲,看着像是……”盼娣手指比划个动作,“你懂吧?” “发情了?” “对对对,就是那个意思。”这两个字像是扎嘴,听着都不好意思,然而蜜娘能坦然地说出来,盼娣也忍着扭捏,继续说:“听说有个好的种羊,母羊一胎可能会怀两三个羊羔子,我们就想着问你借两三头公羊。” “行。”正好蜜娘想找事让自己忙起来,她带两人去了羊圈,挑着个头大体型壮的公羊选了三头让盼娣跟木香给赶走。 “你有没有觉得蜜娘情绪不太对劲?”走远了,木香回头看,蜜娘拖拉着步子跟在羊群后面往另一个方向走,“她刚成亲没几天,不该是高高兴兴的?会不会是巴虎打她了?” “应该不会吧。”盼娣也觉得蜜娘情绪不对,她说晚上没睡好,但又一早出了门,家里也没有巴虎的影子。 “我过去找她问问。”木香转身就准备过去,被盼娣拉住疑惑地看着她。 “别去,她不愿意说就是不想我们知道,你去问了岂不是让她没脸。”盼娣劝阻,家丑不可外扬,多少女人在家吃了苦头,出了门还要强掩太平。 “蜜娘不是那样的人,你不去我去。”木香挣开盼娣的胳膊,“要真是被巴虎打了,趁着还没孩子早点离开他。”话落,抬脚就跑。 “哎!”盼娣跺脚。 蜜娘看大黄往后看,她跟着回头,就见木香大步朝她跑过来,两息的功夫就气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 “蜜娘,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被巴虎给打了?”说着就撸起蜜娘的袖子,胳膊管上白白嫩嫩的,没一点印子。 “没有,怎么会这么说?”蜜娘哭笑不得地阻止木香扒她领口,“真没有,巴虎都不在家。” “不是就好,我看你情绪不对还以为你被打了。”闹了个乌龙,木香挠了下脸,“你是不是遇上事了?还是晚上一个人睡害怕?巴虎不在家,那你晚上就搬过来跟我们睡?现在兰娘老实许多,也不爱瞎打听了,你不用碍着她避开我们。” 蜜娘心里一暖,想扯出个笑,没想到眼睛一酸,眼泪先掉出来了。她抹掉泪珠子,抖着嘴唇说:“前天早上巴虎去了夏牧场,按说昨晚就该回来的,但没有,我怕他出事了。” 这是木香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蜜娘哭,出了长城逃往漠北的时候很多男人都哭了,但蜜娘眼圈红都没红。到了漠北的有一晚,莺娘做梦梦到爹娘哭的撕心裂肺的,她们想起伤心事不免啜泣几声,只有蜜娘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肯定没事,那趟路他不知道跑多少个来回了,哪能出事。”木香揽住蜜娘,冲着远处招手,“别哭了,我们今天陪你等他回来。” “我就怕他为了我急着夜里赶路回来,晚上野外狼多。”蜜娘最怕的就是这个情况,她煎熬着活下来已经是耗掉了半条命,身上再也担不起重压。 “想多了,他才娶媳妇,小心着呢,说不准晌午就回来了。”木香动作生疏地拍着蜜娘的后背,看盼娣跑过来时她忍不住冲她噘嘴,还好她过来了。 木香跟盼娣陪着蜜娘去放羊,后来来了个男仆,她们三个又带着大黄找了个视野好的山包上坐着看向远处。但一直到晌午,也没见巴虎的影子。 之后白梅兰娘和莺娘见两人迟迟没回去吃饭也找了过来,五个人陪着蜜娘坐山包上等巴虎回来。 “你看那几个人是不是?”兰娘猛地出声,因为她跟蜜娘有过矛盾,她一直坐着也不自在,一时就走的有些远了,也是第一个看见人影的。 说实在的,太远了,蜜娘也分不出是不是巴虎和朝鲁他们,但好歹是有了盼头,她站起来往前跑。 “是他,是巴虎。”近了,蜜娘认出了人,她喜极而泣,攥紧了身边人的手。 “那个,你是不是牵错人了。”兰娘想挣开手挣不脱,不自在的出声。 蜜娘这才看清人,胀红了面皮松开手,讷讷说:“多谢你今天来陪我。” “我也没事做。”兰娘擦了擦手心的汗,她很不习惯这个场面,偏头说:“你男人过来了,我们先走了。” “今天谢谢你们。”蜜娘扬起了个笑,跟兰娘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也不算牵错人。” “让你担心了,我没出事。”这时巴虎走过来,看盼娣她们走远了也就没打招呼,回头跟朝鲁他们说:“今天辛苦你们了,回去歇着吧,下午不上工,明天再过来。” “我们回去说。”巴虎把蜜娘抱上马,看大黄想跑,一把给捞起来挟胳肢窝里,在它僵得狗腿要抽筋的时候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