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下雪了,不穿棉裤。” 等娘四个出了门,前院里的雪已经铲干净了,但天上的雪没有停下的趋势,没一会儿,地上又是一片白,又在大门打开后被进进出出的狗踩乱。 早饭是一锅粥和昨晚剩的羊肉饼,盛饭的时候蜜娘“哎呀”一声,“今年忘买酸菜了。” “还真是。”巴虎一愣,“还有鸭蛋,鸭蛋也忘买了。” “算了算了,我改天去东边住的人家打听打听,看她们腌的有没有酸菜,中原来的人大半都会腌酸菜。”至于鸭蛋,等年后去阿斯尔家了可以拿些回来。 蜜娘去跟盼娣打听,盼娣说她腌的就有两坛酸菜,“要不是往回带不方便,我就腌一大缸。”她掏了盘酸菜给蜜娘,“你也别提买,以后想用酸菜做饭了来挟一碗,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蜜娘也没拒绝,晌午炖酸菜羊肉,让艾吉玛送了一碗过去。天上一直飘雪,早上才铲干净的院子又积了鞋底厚的雪,也没能宰成牛,巴虎从昨天就念叨的烤牛蹄自然也没做成。 雪大了,牛羊马骆驼被赶进圈,艾吉玛掏出小账本往羊圈里去清点数目,他脚下轻快,可算有事做了。 其其格和吉雅也跑去凑热闹,路过狗屋跑进去打个招呼,再出来后面就跟了一串的狗, “爹,狗没穿鞋,它们脚不冷吗?”其其格问。 巴虎提了小桶打发两个小啰嗦嘴去外面扒雪,“不冷,它们穿的也有毛靴。”地上长毛的不怕冻,水里长鱼鳞的也不怕冷,只有人,没带毛没长鳞,怕冷又怕冻。 白天下雪夜里停,一直持续了五天,天才放晴。不等宰牛要先去河里凿冰捕鱼,再晚几天,湖里的冰冻的更结实。 巴虎让牧仁大叔帮他带半天孩子,他跟蜜娘商量的是把其其格和吉雅都带去瓦湖,亲眼看看冬天是怎么逮鱼的。其其格和吉雅都去,自然也不能漏掉艾吉玛,他们三个整天凑在一起玩,带两个漏一个,次数多了孩子心里就有了里外之分,再一起玩难免会对艾吉玛颐指气使。 “穿旧靴子,去了你爹教我们滑冰。”蜜娘站在门口提醒。 “滑冰!!”其其格一蹦三尺高,穿好靴子跑来抱住蜜娘的腰,“我怎么不知道?我爹说的吗?” “故意不让你们知道的,知道了昨晚能高兴的睡不着。”蜜娘见巴虎回来,就知道他把哈布尔安顿好了,“嘘”了一声,“咱们快走,悄悄的,别让弟弟逮住了。” 路过盼娣家,蜜娘看她家的门开着,让艾吉玛下去问问她可要一起去湖里捕鱼。 “盼娣姐说不去,她跟旁人约好了。” 他这称呼喊得乱七八糟的,她比盼娣大两岁,他喊她喊婶子,喊盼娣喊姐,蜜娘听一次郁闷一次。 …… 去瓦湖的路上有很多车辙印,巴虎赶一辆车拉着人,后面还跟着两辆车四个仆人,到了瓦湖也是他们凿冰撒网,巴虎一心教妻儿在冰上滑行。 “艾吉玛,你可会?”蜜娘偏头问。 “不会,我只在家门前的冰面上走过几步。”他爹是个病秧子,他娘他姐管他管的严,冬天不怎么让他在外面跑,怕他冻伤了肺。 “那待会儿也让你叔教你。”蜜娘听到其其格的尖叫声,不再说话,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的爷三个,巴虎弯着腰,一手拉一个孩子,慢慢的带着兄妹俩在冰上滑。其其格怕疼怕摔,两手紧紧攥住他爹的手腕,脸上是惊喜,眉眼又带着胆怯,嘴里叨叨着:“爹,你可不能放手,把我扶好呀。” 跟妹妹相比,吉雅稳重胆大些,在他爹的臂弯里慢慢敢松了手,短短滑几步又赶忙拽住他爹,仰头嘻嘻笑。 “好,对,就是这样,别怕摔。”巴虎面露欣喜,“你穿这么厚,又头戴帽子手戴手套,你摔一下看疼不疼?不疼是吧?都没感觉。” 吉雅故意摔个屁股墩,如他爹说的真不疼,胆子立马就大了,张开两手脚下出力,一出溜滑了一尺远,又吓的尖叫,回过神看没摔,尖叫又转为笑。 “妹,我来教你,我拉着你滑。” 巴虎把其其格的手递给他,他弯腰弯的腰疼,手腕还被小丫头拽红了。 “艾吉玛也去滑,别怕摔,你们穿的厚,感觉要摔的时候往前摔,只要不摔着头,什么事都没有。”巴虎过来怂恿他也去玩,“小孩儿胆子大,手脚灵活,滑个两次就学会了。” 艾吉玛应声,学着巴虎的样子滑了几步,一下就学会了。 “怎么他们就学这么快?”蜜娘耸拉着眉眼,“我胆子也不小啊。” “没事没事,他们都是没人肯教,只得自己学。”巴虎一手搂上她的腰,垂眼分开她的脚,“你男人带你滑,不用你出力就能随便溜。” 吐出来的热气还没消散,两人已经滑出好远了,在其其格和吉雅惊讶的“哇”声里,巴虎炫技,抱着蜜娘在冰面上转了两个圈。 “原来你都没好好教我。”蜜娘倒打一耙,笑弯了嘴还捶了他一下,“难怪我怎么都学不会。” 巴虎笑笑不喊冤,算是背上了这个怀揣私心的罪名,也就成亲的前两年,她跟他来瓦湖滑过两次,加一起还不足三天。 “出鱼了!” 巴虎听到声低头问她:“可要去捡鱼?” “去,带上其其格和吉雅。” 巴虎拉着蜜娘,蜜娘拉着吉雅,吉雅拉着其其格,其其格再拉着艾吉玛,五个人串成一条线,慢吞吞滑到冰窟窿边上。 鱼出水面还在扑棱,从网里倒在冰上,没多一会儿就僵了,蜜娘捧起一条胳膊长的鱼装进袋子里,其其格和吉雅还有艾吉玛,他们三个抬着一条鱼,装袋的时候还要巴虎搭把手。 “好多鱼啊!”其其格太满足了,忙忙碌碌像只小蜜蜂,鼓着劲合力抬着鱼往袋里装。 又一个冰洞砸穿,空气进入水里,水下的鱼挤着往冰面上跳,“其其格,吉雅,快看。”蜜娘提醒。 巴虎拎着不明所以的孩子转个方向,正好看见一条扁鱼跳出来砸在冰面上又弹进湖里。 “哎哎哎!” “鱼鱼鱼!” 其其格和吉雅伸长了手恨不得再捞回来。 男仆把冰窟窿边上的鱼都往远处踢,“小东家快来捡,掉下去的那条我再给你们捞上来。” “来啦来啦。”这边的鱼也不要了,兴冲冲跑去抬刚跳上来的鱼。 两网鱼装了三麻袋,渔网再次丢下水,巴虎继续教蜜娘滑冰,其其格和吉雅也跟了去,走时还交代:“出鱼了可要喊我们哦。” 到了晌午,蜜娘总算能丢开巴虎的手自己滑了,但其其格那欠打的小嘴嚷嚷着:“娘,你好像敖登阿奶走路哦。” “哈哈哈哈。”巴虎忍不住大笑,敖登阿奶是个八十一岁的老人,背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