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晌,容兆含糊带出一声“嗯”,示意他去拿。 酒水倒入杯中,容兆放松靠于坐榻上,目视乌见浒的动作——之前并未想过,能再与他心平气和坐一块喝酒。乌见浒从来随心所欲,他自己何尝不是,身为元巳仙宗宗主,却与仙盟公敌搅合在一起,他其实不在乎,只要自己痛快就好。 乌见浒搁下酒壶,抬眼对上他打量目光,轻浮唇角,将酒递过去。 容兆接过,倒酒进嘴里。 酒水入腹,心头潮汐澎湃、浪涌起伏,皆归于沉寂,唯留下轻飘飘的快意,如踩在云端,只贪今宵。 “乌见浒。” “嗯?”乌见浒扫过他被酒水洇湿的唇,视线上移,见他侧过头,以手支颐,仍盯着自己,问,“想说什么?” “你当真打算一直这样留在元巳仙宗里?”不是之前说着气话的驱逐人,容兆的嗓音平缓,问他也是问自己,“一直见不得光,做个紫霄殿的侍卫,有何意思?” 乌见浒继续给他倒酒:“那不如云泽少君给我指条明路?” 容兆落下视线看向杯中在烛火下漾动的酒水,慢悠悠道:“我不喜欢金屋藏娇那一套,你也不是娇。” “那是什么?”乌见浒笑问。 “狐狸精。”容兆轻吐出这三个字——狡猾的、卑劣的,却一再诱他堕落的狐狸精。 乌见浒捏着酒杯晃了晃,听着他的语气,颇觉有趣:“那怎办?” 容兆其实也没想好,或者说懒得多想:“以后再说。” “嗯,”乌见浒更不在意这些,伸手过去,轻按了按他柔软湿润的唇瓣,“这酒好喝吗?” “马马虎虎。” 容兆启唇时,舌尖扫过他指腹,仿佛有意为之。 乌见浒的手指趁势抵进他嘴里,揉弄他柔软的舌,一下又一下。 容兆不动,任由他如此。 乌见浒眼中显出更多的愉悦趣味。 醉意缠绵在流转的眼波间,片刻,容兆抵唇咬下去,尝到血腥的咸涩才松口,乌见浒拇指上已被他咬出一圈带血的牙印。 乌见浒低眼看看,复又看向他,依然笑着:“这是何意?” 对视片刻,容兆翻身去他那侧,将人一推,跨坐至他身上,掌间缠着灵力掐住了他的脖子。 乌见浒不挣扎也不反抗,就这么不眨眼地看着他,被掐住了命脉,脸上却无痛苦之色,反是游刃有余的。 容兆眸色沉沉,眼底情绪难辨,乌见浒搭上他手背,轻轻覆住,带了安抚的意味。 对峙良久,最后是容兆自己松开,滑下的手撑住他肩膀垂首喘气,闭了闭眼。 放弃了。 “下不了手?”乌见浒问。 “没打算下手,”容兆轻嗤,“乌见浒,你若是以后表现好点,我会考虑让你长久留在元巳仙宗,给你光明正大的身份。” “当真?” “自然是真的,”他抬眼,“我说了,看你表现。” 然后他便看着乌见浒的狐狸耳冒出来,再是尾巴,毛茸茸的大尾巴蓬松柔软,扫向前,轻拂过他面颊。 容兆眼中生出异色,不觉滚了滚喉咙,九条狐尾一起将他缠住,自脸滑向颈、自肩绕向手臂,身前、后背、大腿、小腿、脚踝、脚掌,被一条条的狐尾扫过,如同包裹全身的温柔爱抚。 腰带抽散,身上衣袍敞开,容兆忽而脚背绷紧,脖子往后仰去,抑制不住地急喘,最经不住的地方卷入柔软茸毛间绞紧,让他欲生欲死。 “你从哪里学的这招?”他的呼吸不稳,声音也在发颤,搭在乌见浒肩上的手不断收紧又松开。 “无师自通,这狐狸尾也就这点用处了,”乌见浒的唇贴着他的颈厮磨,“快活吗?” 容兆低声笑,喑哑嗓音里全是餍足:“挺厉害。” “哪里厉害?”乌见浒有意问。 “哪里都挺厉害,”容兆抬手摸上他的耳,再摸到尾巴,格外喜欢,“真的,以前没见识过,你花样还挺多。” 被夸赞厉害的那个其实更躁动,狐性本淫,乌见浒从前对此不以为然,如今倒是认清了自己本性。 坐于他怀中之人衣衫凌乱、活色生香,更如勾人的狐媚,容兆自己却浑然不觉。 “要不要?”他蛊惑道,声音贴在容兆耳边。 “要什么?”容兆明知故问。 乌见浒带着他的手按上自己:“让你更快活,要不要?” 容兆眼中欲色未退,却又生出戏谑,手按下去,也侧过头,贴近乌见浒耳畔,轻吐出声:“不要。” 乌见浒的嗓音更哑:“真不要?” “真不要,”容兆自他身上起来,“悠着点吧,你身上伤势痊愈了吗?别泄了元气。” 乌见浒无奈:“都已经两个月……” “好好养着,”容兆整理好衣袍,俯身拍了拍他心口,“伤得那般重,两个月哪里养得回来,你这样柔弱,还是得多保重自己。” 乌见浒气笑了,捉住他作乱的手,却被滑走。容兆最后深深睨他一眼,回去了静室。 门阖上,乌见浒终于失笑出声。 马失前蹄,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63章 珍而重之 = 傍晚,容兆迈步出大殿,正是晚霞倾辉时。 乌见浒坐于廊下,倚着立柱阖目养神,听到脚步声才觑开一只眼侧头看去。 容兆驻足在他身侧,望向前方山岚云烟,半响道:“你倒是惬意。” 乌见浒笑了声,站起来:“要不要去外面逛逛?” “哪外面?”容兆看着他。 “山门外,汴城。” “现在?” “对,现在,就我们俩。” 容兆尚在犹豫,乌见浒已执过他一只手:“去吧,何必考虑那么多。” 他的笑眼里满是兴味盎然,容兆颔首:“走吧。” 落地汴城已是入夜,入城之时乌见浒忽而停步,仰头望向前方巍峨城楼。 容兆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 对上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乌见浒笑笑解释:“那夜你带人来攻城,就是在这里与我对峙。” 容兆微微偏头看去,轻抿唇角,没有接话。 乌见浒兀自说道:“后来我离开汴城时,也是走这道门出来,在城外溪边待了一夜。” “我知道。”容兆终于出声。 “你听到了?”乌见浒眼神亮起。 “听到了。” 那时乌见浒在城外溪边吹了一夜的埙,他听到了。 容兆只说了这一句,转身先往城门走去,乌见浒敛下眼底笑意跟上。 城中正是热闹时,阴霾之后这座城池又恢复了往昔繁华,今夜尤其。闹市街区上灯火流金、行人如织,处处喧阗。 他二人游走其间,俱改了样貌,容兆意识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