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没说。 一架飞机被他不小心碰掉,他低头去捡,正好陆邀也将手伸过来,握住他不轻不重捏了捏,安抚一般,很快又松开了,拿过他手里的飞机放回原位。 文远咕咚一声,终于艰难将那一口西瓜咽下去了,好险,差点没被噎死。 如今场上还能称得上镇定自若的人,恐怕就只有陆邀和王文嫣了。 见程西梧半天不动,王文嫣没了耐心,语气也不客气地添了七分嘲弄:“游戏开始前答应得好好的,如今程先生是真打算赖账了是吧?啧,我只知道有些男人在床上的承诺不能信,没想到啊,下了床的还是不能信。” “苏小姐看见了吗?”王文嫣转向苏慧,神色间颇有些遗憾和惋惜:“你的未婚夫好像有点儿言而无信,美德缺失呢~” 苏慧脸色更苍白了两分,抿紧了嘴角,一言不发望着程西梧,等待着他的回应。 程西梧指节泛白,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着脸拿起手机飞快一阵按过,随即站起身,冷硬留下一句:“我还有工作先告辞了,你们继续。”,旋即转身大步离开。 他走了,苏慧也没有多留,努力扬起嘴角对他们挨个道了别,也跟着离开了。 文远望着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自语:“我怎么有种今晚我那儿不会很太平的感觉……算了。” 他扔下西瓜皮跳下石头,拍了拍手:“我也回去吧!陆哥,我棋就放这儿了啊,下次再玩。” “啧,这就走了?外头扫码付款还要给店主看看呢,跟癞皮狗玩儿游戏可真是没劲透了。” 王文嫣嗤笑一声,看向虞了:“你有他微信吧?看一眼呗,他发了没?” 虞了七窍出体了六窍,满脸写着:神游中,请勿打扰。 “行了,今晚就到这儿。”陆邀把飞行棋棋盘叠好收进盒子:“都回去睡觉,院子里的灯不能开太久,不然明早一地的飞虫。” 王文嫣率先起身,在旁边木盆里捧了水洗掉手上西瓜汁,袅袅娜娜往楼上走了。 关证跟在她后面,等到进了楼道才敢问:“怎么,你这是又看上那个姓程的了?” “我说过了,我对心有所属的人没兴趣。”王文嫣转头瞥了他一眼:“当然,对垃圾也不会有。” 关证:“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王文嫣娇笑着戳戳他肩膀,被他嫌恶躲开也浑不在意:“弟弟,等你什么时候从忍者神龟的龟壳里爬出来了,再来问我吧。” 陆邀把东西都收到檐下窗台上放着,回头去清理西瓜皮和地上的一些飞虫。 虞了再次化身小尾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陆邀将花瓣一同扫起来倒进墙角垃圾桶,放下笤帚,回身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小尾巴的额头:“不上楼睡觉,跟着我做什么?” 虞了:“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 陆邀:“你刚刚没有说话,我以为你不感兴趣,也不会多想。” 虞了:“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没出声吗?” 陆邀:“为什么?” “因为你摆明立场了。”虞了认真说:“王文嫣惯常满口胡言,她的话可以不用听,但是你不一样,你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些没有道理的事情,包括开这种玩笑。” 陆邀:“这么相信我?” 虞了毫不犹豫点头:“相信。” 陆邀勾起唇,笑意浓得快从眼角溢出来。 “你别光顾着笑啊,”虞了有点迷了眼,差点被他蒙混过去:“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没什么,也不重要,你当做一个单纯的玩笑就好。” 陆邀冷静道:“我那样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他和苏小姐并不般配,最好别结婚。” 像是解释了,又像完全没有解释。 夜里,虞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每次觉得有什么从脑子里闪现,等他想抓住再深入时,又飞快溜走了。 反复下来,虞了开始搞不清到底是他想不通,还是潜意识控制着他以至于不敢去细想。 脑袋有点疼,虞了拍拍脑门,干脆将一切驱逐出大脑,拉上被子蒙住脑袋。 不管了,反正有陆邀在。 - 第二天一大早,虞了就在程西梧到来之前被陆邀敲开房门带出了客栈。 “我们去看看路奶奶。”陆邀带着他去往隔壁。 “这么早吗?”虞了还在打哈欠:“路爷爷他们会不会还没有起床?” 陆邀说不会:“老人家睡眠少,他们习惯早起。” 陆邀说得没错,不过才上午八点,爷孙两人已经起来很久了,吃过早饭,路钦在厨房烧热水,路爷爷守在路奶奶床前用帕子给她擦脸和手。 陆邀和虞了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路奶奶看起来和昨天相比并没有什么好转,气色还是不好,人也混混沉沉的。 陆邀问:“吃过药吗?” 路爷爷愁得叹气:“吃过了,但是没用,还是咳,精神也养不起来,昨晚夜里又发烧了。” 感冒不可能拖这么久还一点好转迹象都没有,何况就算是感冒,放在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身上也应得到重视。 “要不还是送医院看看吧。”虞了说:“不管怎么样,在医院医生检查后总能安心些。” 陆邀点头:“如果觉得萱城市区太远,可以去最近的县城医院,只要仪器设备完善——” “不去……”医院两个字在路奶奶这里是敏感词,当它接二连三从他们口中说出来,路奶奶几乎是被强迫着从睡梦中唤醒,用力扼着路爷爷的手:“我不去医院,阿溪,阿溪,不去医院……” 路爷爷也想像昨天那样哄着她说不去不去,可是他明白陆邀他们说得有道理,有病就得看医生,一直在家里捱着拖着,到最后严重了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乔乔,你生病了,我们得去医院。” 即使路奶奶已经年迈得满头花白,路爷爷也形容枯槁,他却还是用一副哄小姑娘的语气:“保证不会有事,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回家。” 路奶奶:“一定要去吗?” 路爷爷:“我和阿钦都会陪着你,不怕,啊。” 路奶奶握着路爷爷的手阖上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路爷爷满面愁容,路钦面对固执的奶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陆邀神色严肃,思索着可行的办法,虞了不敢出声,怕打扰他。 房间里立着五个人,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路奶奶再次睁开眼睛,看向路爷爷:“阿溪啊,你什么时候娶我?” 毫无预兆,床前守着的人皆是一愣。 虞了在第一时间飞快看向陆邀,眼睛睁大,眼神亮得像只见到小鱼干的猫。 陆邀揉了揉他脑袋。 路爷爷的手明显有了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