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热闹的欢呼声,他往中间台子上一瞧,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正将一只高脚杯在手里来回灵活翻转,掌心一扫,刚刚还空空如也的杯子里就多了半杯色泽艳丽的红酒。 “厉害!”虞了人还没坐下,掌已经鼓起来了。 文远带着他们去老位置,小声跟虞了说:“别被骗,他那个杯子不是我这儿的,是他随身带着勾搭漂亮小男生的道具,有机关的!” 虞了看不出一个小杯子有什么机关,坐在靠边的位置:“那也很厉害。” 文远:“回头我帮你传达,他要听见肯定高兴死了,对了,他叫杜双,你喊他狗双就行。” 说完演示似的,两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喊:“狗双!你这变得什么小把戏,给我整个大场面一点的!!!” 杜双远远冲他打了个响指示意听见了,举高双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很装逼地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个怀表,面带神秘微笑,也不说话,将怀表上的小银链一圈一圈绕在手上。 “想喝什么?”陆邀问虞了。 虞了:“果汁吧,今晚不大想喝酒。” 陆邀点好单,很快有人手脚麻利地将喝的端上来。 他给虞了点了青柠橙汁,青黄色渐变得很漂亮,里面加了两颗形状不平整的冰块,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是两朵晶莹剔透的玫瑰。 虞了端起喝了一口,眼睛没舍得从舞台上挪开,他太好奇大场面是什么了。 只见杜双将怀表举高,做了一个施法的动作,从下往上飞快一收,观众定睛再看,怀表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大挂钟被他捧在怀里,离得近些,指针上面的时间都清晰可见。 “WOW~牛逼!”人群响起捧场的欢呼声。 杜双笑眯眯做了个“嘘”的动作,低头开始状似苦恼地捣鼓起挂钟,转动秒针一格一格往前走。 “靠。”文远笑骂:“几年不见,这货还是这么骚包。” 虞了目不转睛:“这是要做什么?不会把世纪广场大楼上那个挂钟变过来吧?” 话音刚落,杜双忽然笑容满面抬头,咧嘴露出八颗牙,动作夸张地指着时钟示意大家看。 秒针在五十五了。 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指向零的瞬间,他忽然将时钟用力扔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就是虞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我超!”文远吓到爆粗。 抽气声和尖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虞了也被吓得不轻,抽了口凉气飞快陆邀身边躲。 然而想象中重物砸落的声音没有出现,落在身上的是轻如鸿毛的温柔触觉。 陆邀揉一把他后脑勺:“没事,睁眼。” 虞了慢慢睁开眼,眼前只有洋洋洒洒飘散而下的白色花瓣,被暖色灯光烘得温暖壮观,浪漫非凡。 空气中的寂静持续了两秒,爆发此起彼伏的喝彩。 哇。 虞了赞叹地欣赏着魔术师带来的盛景,低头才发现手里酒杯上体贴地盖着另一只手,正好阻止了自由落体的花瓣飘入其中。 虞了眨眨眼,在那只手挪开之前飞快低头啄了一口,然后偏过脸靠在上面,面向陆邀,眼里的光被花瓣雨切割成了细碎的星星,他弯着嘴角,笑得又皮又撩人。 陆邀也在看他,将手背轻轻往上抬了抬,掐准时间在文远转头时收了手。 却又收手之前翻过手掌,像虞了之前每次对大黄一样,依葫芦画瓢地用指腹挠了挠虞了的下巴。 一场小小关于喜欢的表达,从冒头到销声匿迹,隐晦得无人察觉。 “好了,接下来的这个小魔术,我需要挑选一位幸运观众配合我一下喔~” 杜双拍了拍手,视线来回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虞了身上,把玩着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大步走到他面前,倾身微笑:“你好,年轻的先生,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吗?” 虞了点头:“可以,我要怎么帮你?” 杜双将扑克牌打开成一个圆润的扇形,交到虞了手里:“来,辛苦左手拿一下。” 一副扑克牌实在有点儿多,虞了远不及杜双娴熟,想要在保持形状不变的前提下单手将扑克牌接到手里确实难度不小。 好在扑克散架之前,一只更宽大的手从他背后绕过,裹着他的手掌稳稳接住扑克。 杜双灿然一笑:“好的,现在麻烦你从这一叠扑克里面抽出一张来红桃A来。” 虞了看不见牌面:“我不知道哪张是红桃A啊,随便抽?” 杜双点头:“放心,随便抽,我会让你抽到它的。” 于是虞了真的随便挑了一张,正要抽出来,忽然又被杜双阻止:“等等,换一张。” 虞了:“怎么了?” 杜双理直气壮:“换一张,这张不是。” 虞了:“……” 周围一阵哄笑。 虞了只好又换一张,结果又被杜双阻止:“再换,这张也不是……这也不是,不是,再换。” 就这么连续五六次,给虞了玩乐了:“所以保证抽到就是这样让我一张一张的试是吧?” 杜双认真保证:“下抽一定。” 行吧,虽然虞了已经断定了杜双是在跟他开玩笑,但还是顺从地继续第七下。 这次刚抽出来,虞了还没来得及翻面看,杜双就夸张地哇地一声:“恭喜!!你抽到红桃A了!成功触发奖励兑换机制~” 紧随其后,他手里的扑克被用力往下一压,不过眨眼的功夫,快到他什么也没感觉出来,再定睛看时,扑克没有了,却而代之是一朵浓艳烈红的玫瑰花。 杜双一改方才的咋呼,非常绅士地冲他行了个礼:“鲜花配美人,希望喜欢~” “我!尼!玛!”热烈掌声里夹杂的是文远的怒吼:“我就说我院子里开的最好的那朵玫瑰怎么没了,原来是你小子!滚过来挨揍!” 杜双早有准备,脚底抹油逃得飞快:“嘿嘿,有花堪折直须折,你心疼什么?” 文远追上去:“嘿你妹啊,别躲,我看你也该被折折了!” 杜双:“谬赞,我可不是花儿~” 两个幼稚鬼追赶着跑远了,顺道带走了许多双看热闹的目光,只剩两个人的角落眨眼安静下来。 虞了咕涌着将手从陆邀手里缩了出来,只把玫瑰花留在了里面。 陆邀漫不经心将花捏在手里转了一圈,思索着是扔掉还是当垃圾放在桌上等人收拾了去,虞了忽然转过头看他,笑道:“想什么呢,还不打算送给我么?” … 万里无云,明月高悬,酒吧里的热闹还在继续,两人从热闹之中脱身,吹着夜风,踩着干燥的青石板悠闲往回走。 虞了颇有兴致地捣鼓着陆邀送给他的玫瑰花,忽然心血来潮:“其实我也会一个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