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程, 他踩紧了油门硬生生提前了近一个小时。 现在是凌晨三点,他在到达医院楼上时, 老爷子已经出了抢救室, 观察室外走廊上几个人或站或坐, 脸上都挂着如释重负后困顿的疲惫。 陆星星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一看就是狠狠哭过, 听见动静抬头看见他来了, 起身冲过来抱住他, 呜呜咽咽又有要哭第二轮的架势。 “好了。”陆邀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眉头蹙得紧,却还是放缓了声音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不总说自己是个大人了。” “我也不想,不想哭,可我又忍不住。” 陆星星打着哭嗝,说话断断续续:“吓死我了,爷爷那个样子,我还以为,还以为……呜呜呜。” “好了星星,别吓你哥。” 陆母走过来,告知陆邀现在的情况:“是漏服了药导致突发高血压才引发的症状,已经抢救过来了,血压也基本恢复正常,医生说观察一晚情况稳定的话,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 陆邀无声松了口气的同时,眉头没有完全舒展:“怎么会漏服?” 陆母:“负责喂药的那个护工说是照顾的病人太多,一时记混了。” 陆邀:“照顾的病人太多?爷爷的护工不一直是一对一么?” 陆母:“下午那会儿他说家里有事需要请假半天,拜托了医院的护工帮忙照料。” 陆邀:“跟谁请的假?” 陆母:“事后才说的,当时只跟医院护工说了一声就走了。” 陆邀一路赶过来,绷紧的神经在放松后明显不适,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抬手揉了揉,道:“辞了吧,明天我再重新找一个” 陆母:“已经辞了,不过他提出可以不要这一个月的薪水,希望我们不要把他这次的疏忽反映给他们公司的管理层。” 陆邀眉心的褶皱又深了几分。 “放心吧,我没答应。”陆母道:“在他找到我之前,我就把一切都转达给了他们负责人,幸好爸没事,否则后果就不是他能承担的了。” 陆邀点点头。 每一个工作都值得尊重理解,但犯了错却畏缩不敢承担的人不包括在此范围内。 “都是病人家属是么?”一个中年模样面相和蔼的医生从观察室内出来。 众人连忙围上去:“医生,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放心吧,血压已经恢复正常了。” 医生道:“病人现在休息,你们不需要太多人在这儿,留一个守着点滴就好,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就能转回普通病房了。” 他扶了扶眼镜,笔头点了点自己周围围堵了一圈的人:“谁留,你们商量一下?” “我留下吧。”陆邀道:“各位叔伯长辈担惊受怕地守了一晚上,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 众人没有多推辞,同他简单打了声招呼便转身下楼, 唯有陆邀父母尚挂心着他开车几小时赶回来,陆父道:“不然还是我留下,你送你妈和妹妹回去。” “爸,没事,从前在部队时半夜出任务就是常事,我早已经习惯了。” 陆邀推着陆星星往前走了两步:“星星,陪爸妈回去,记得睡前敷一下眼睛。” 一帮人走得只剩下一个陆邀了,医生方才招呼他:“这边,跟我过来做一下陪护登记。” 医院算得上是时间观念最模糊的地方,这一点尤其体现在作息上。 从走廊这头到那头,十个病房六个亮着灯,或是一些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排泄的折腾,或是被疼痛磨得夜不能寐。 陆邀从登记室出来,沿着走廊往回走,目睹人间百苦在这里聚集。 老爷子不是头一天住院,这里的情况陆邀也不是第一次见。 或许之前还会过度忧思烦愁家里这般老人为病症所累,到了这里,才知晓多的是人在比他们艰难的条件下忍着更重的病苦折磨。 每一个对抗病魔病人都是英雄,陆邀不想去庆幸什么,但不得不承认,跟大多人比较起来,他们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 走廊的灯不能关,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靠走廊的门窗都有厚到足以遮光的窗帘。 老爷子睡熟了,陆邀检查了一下点滴剩余,帮老人拉好被子,又将病房内所有窗帘都拉上,轻轻掩上门出去。 回到走廊坐下,仰头靠着墙壁闭目休憩了一会儿,方才低头掏出手机。 - 虞了从陆邀离开起酒一直睡不沉,后半夜刮起风来,铜铃响得他心头发慌。 一边做着下一秒就会忘记内容的梦,一边又惦记着老人的病情,这一夜睡着比醒着还要累,手机就放在枕头边上,总忍不住要去碰一碰。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手机忽然弹出一条消息,光芒微薄地充斥着房间。 虞了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对光线有着强烈抵触,只能半眯着眼睛艰难辨别出信息内容: 陆邀:【情况稳定,已无大碍,好好睡觉,不用挂心。】 下一秒手机就被屏幕朝下扣在床头,房间重归黑暗虞了抱着被子翻过身,一头扎进被窝。 终于能睡了。 半夜出发回城,昨晚又在医院守了一夜,虞了估摸着陆邀这个时间不是在补觉,就是在收拾着准备补觉。 他不想打扰他休息,是以从起床到吃饭虞了都没有主动联系,而是耐心等着对方休整好主动联系他。 晏嘉掐着早饭的尾巴溜溜哒哒过来了,叫了一份面条,拉开虞了旁边的凳子坐下。 虞了:“挺会算时间,但凡再晚一分钟,面你就得自己煮了。” 晏嘉:“那可不。” 虞了:“文远没给你吃的?” 晏嘉叹了口气:“他说他那里只包住不包吃,让我自己滚出去解决。” 可以,这很文远。 虞了深表同情,所以没有笑出声。 晏嘉:“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陆老板呢?我刚进来也没看见他人。” 虞了:“他家里有事,昨晚就回去了。” “什么事这么急,大半夜都要跑回去?” 这话算是自语,没有要得到答案的意思,因为虞了还没来得及回答,晏嘉接着就道:“所以现在是你管着客栈咯,小老板?” 虞了:“老板就老板,你前面加个小是在阴阳谁?” 虞了:“狗嘴,难怪文远不给你饭吃。” 晏嘉:“……” “面来咯。”张姨把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放在晏嘉面前,边脱围裙边道:“醋就在桌上小壶,要的话自己倒哈。” 晏嘉嘴角抽抽地应了一声,看着香喷喷的面条,由于心情突然其来的复杂,有点没胃口了。 虾仁猪心。 下午,陆邀打来电话时,虞了正蹲在水财的小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