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和他母亲宁蓉都讨厌烟味,整栋别墅里一直是任何人都不能抽烟的。 能在这时候抽烟,除了宁知节不会有其他人了。 宁稚音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他住的三楼的阳台。 宁知节果然在那里,身上睡衣的扣子敞开一大片。一个烟灰缸摆在藤编的桌子上,里面烟头堆得快满了一半,自己手上还捏着大半根点燃的烟。 他坐在藤椅上,见到宁稚音走来,下意识要把烟按灭。“宝宝……” 宁稚音从宁知节手上将烟抢走,看着他说:“不是说过不可以在家里抽烟吗?” “哥哥心情不太好,才抽了一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呢?”宁知节说着,想牵宁稚音的手,被宁稚音一把甩开。 宁稚音穿着睡裙站在他面前,轻声问他:“你难受什么呢?” 宁知节几乎都要被喜悦弄得有些昏头,宁稚音竟然这样温和地和他说话,虽然甩掉了他的手,但愿意和他说话也很…… 宁稚音面无表情地捏着烟头,将点燃的一头按到宁知节的颈侧。 “我少说几句话你就难受了?你想过我多难受吗?你有什么资格……” 宁知节疼得额头上出了一小层冷汗,还未说话,宁稚音把烟头随手扔到一边烟灰缸里,慢慢蹲到地上抽泣。 这下宁知节也顾不得自己脖子上的伤了,将宁稚音一把抱起来,带着他回卧室。“小音不哭了,不哭了,我没有难受。现在太晚了,先回去睡吧。” 宁稚音在他怀里轻飘飘的,少年柔软的身体缩成一小团,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他脖颈上,他也腾不出手来阻止宁稚音。 他感觉到宁稚音哭得肩膀都在发抖,肩窝处是冰凉的湿润的泪水。 宁知节抱着宁稚音坐到床上,等宁稚音松开他,他替宁稚音把脸和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又给他倒了温水。 “你不疼吗?” 宁稚音漱完口,忽然问。 宁知节觉得这话不像关心他的意思,反倒像觉得他不够疼。 “挺疼的。”宁知节摸摸宁稚音软嫩的脸颊,又认真地说了一遍,“小音,对不起。” 宁稚音又像先前那样不说话,将自己缩进被子里,裹成一团。 宁知节轻轻拉了一下几缕散在被子外面的发丝,被子里面立马伸出一只小手,将那几缕头发也拨进了被子。 他隔着被子摸了摸宁稚音脸的位置,下楼去给自己找药。 * 宁稚音直到第二天早上下楼,正遇到宁知节拿着好多个薄薄的盒子从门口走回来。 “我让人买了一些内衣送过来。”宁知节对宁稚音说,“小音现在长大了,最好还是穿一件吧。” 宁稚音随手拿了一件去房间里换上,出来时粉白的脸上依旧带着恼怒神色,像只弓着背竖起绒毛的小猫。 确实长大了,他之前发育时只胸口只有一点点起伏,很多器官发育不好的双性人可能都不会长胸,但他偏偏这个时候胸部又开始长大,很难说没有最近这段时间频繁和人上床的原因。 原本他的胸前和一般的青春期男生差距不大,也就是稍微多一点肉,现在都开始有了很明显的小鼓包。 他自己都没注意,宁知节这个变态疯子倒发现了。 宁稚音看向宁知节,见他脖子上的烫伤已经涂了药,移开视线低头吃早餐。 出门前宁稚音突然说:“这段时间我要留校上晚自习。” 宁知节不太赞同地说:“可是你现在才高二。” “过段时间有竞赛,我想去。”宁稚音说完就直接出了门。 第27章 27 “牧驰!你他妈女朋友来了吗!” 同学在被牧驰盖走第五个球之后又无语又愤怒地道。 下午六点多晚训,这拨体育生被教练分成两队对打。 牧驰原本就属于第一梯队,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格外亢奋,带球过空气这种操作都出来了不少次,队友都有点受不了他。 “滚。”牧驰说着,往场边看了一眼。 宁稚音坐在离球场很近的阶梯式看台上翻书,撑着一侧脑袋,柔软粉白的脸颊肉被挤得稍微鼓起来一点,身边放了一瓶没开封水。 牧驰胸口有点发闷,他这下又拿不准宁稚音到底是不是来看他的了。 在队友和对面的怨声载道中一场打完,牧驰终于不再霍霍整个球场,下场去自己的包里翻毛巾和水。 他拿出毛巾,要伸向水瓶的手一顿,把额头上的汗稍微擦了一下,走到看台边,在宁稚音旁边停下。 宁稚音似乎没注意到他,依旧低着头翻一本物理资料。 牧驰站在那憋了好一会,都没想好怎么开口和宁稚音搭话。 这时早有人注意到了这边,和牧驰关系好的一个同学直接上来往他背上一拍,大着嗓门道:“怎么的,和女朋友吵架了?半天不说话……” 宁稚音似乎是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这下拍牧驰的那人和牧驰一起卡壳了,好几秒后那人才边同手同脚地离开边不住回头看,说着:“哈哈哈……我看错人了哈哈。” 牧驰这下更窘迫了,他皮肤是不太深的小麦色,脸红起来还是比较明显的。 宁稚音这下终于不再看书,对牧驰道:“你找我吗?” 他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毫无所觉一般直视着牧驰。 牧驰这下满脑袋滚烫的血液也逐渐平静下来了,涨红着脸低下头,感觉自己做了件蠢事。 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凭什么看到宁稚音过来,就一厢情愿地觉得他是来看自己的呢。 牧驰的脑袋都快埋到地里去了,正要落荒而逃,一瓶水递到他眼睛底下。 他下意识接过水瓶,脑袋稍微抬起来一点,视线落在宁稚音的深色校服裙与穿着白色小腿袜的腿上,又慌忙移开。 “你……你是来看我的吗?” “你说什么?”宁稚音问。 他翘起小腿,皮鞋鞋尖碰上牧驰的球鞋,不太高兴地道:“怎么不看着我说,还说得这么小声。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来找你了。” 宁稚音说着,眼眶一下就带了红色,黑白分明的清透双眼里蒙着水雾,合起书就要离开,牧驰慌乱道:“……我没有。我刚刚就是想问你是不是来找我的!” 这时裴景鹤正好提着一杯奶茶走到附近,直接问道:“谁找谁?” 宁稚音没回答他,也没接他手里的东西。 牧驰是比裴景鹤小了几个月的表弟,两人半熟不熟的,这种时候让人撞到,牧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候正好教练在底下喊他,他闷闷地说了句我先走了就拿着水瓶跑到场边。 “他是我表弟。”裴景鹤对宁稚音说。 宁稚音拿着书转身离开。“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