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勤勤恳恳地在山上工作了一天,什么冬季抑郁,什么期待落空,统统都被抛之脑后,满心满眼都是食物! 除了大白亲自鉴定无毒的食物之外,一些看颜色就明显不对的菌菇大家也没放过。 不仅不放过那些看着就不正经的蘑菇,江暮云还特意跑回去拿了高锰酸钾片融了一壶消毒液,把那一块土都给浇了一遍,省得它再冷不丁长一片出来。 他们的小山头不大,平时把整个山头上上下下逛一圈也用不了一天,但今天又是半路停下摘蘑菇,又是来回折返送蘑菇,到临近天黑的时候他们也没能扫完小半座山,带回来的蘑菇倒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没能一天搜完山也没人觉得失望,反而一个个都相当兴奋。 赵家昊手都快挥舞得飞起来了:“我们还剩多少碳?烧个炕把它们先烘干吧!都烘干!明天继续!” 江暮云看着他们搜回来的那些可食用菌笑得相当不怀好意,给蘑菇们归类的时候特意把一些特殊品种都收拢到了自己这边。 雨后山上冒出的野生菌种类五花八门,各类变异品种也是层出不穷。 一些末世后变异出的菌种没有统一命名,都是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叫法。 例如一种外形和香菇有九成像,但菌盖上却长着白色半点的菌类,江暮云前世听许多人都喜欢叫它酒菇。 顾名思义,这种蘑菇和酒精效果类似,吃多了会麻痹人的神经,让人有种醉酒的感觉。 缺点就是处于“醉酒状态”的时候,人的痛觉也会被麻痹。 这种毒性很显然是双刃剑,用得好就是麻—醉药的替代品,可以救人性命,用不好就是酗酒,每天靠它醉生梦死,受了伤也反应不过来,最后随随便便一场意外就能彻底解脱。 江暮云就在自家山上捡到了好几颗酒菇。 大白对这种正常食用并不致命的毒素反应不大,江暮云捡它的时候,大白就懒洋洋地抬了抬脑袋,被江暮云揉了两把之后就窝在江暮云怀里不动弹了。 还有一种个头小小的,无论是外形还是味道都像极了口蘑的蘑菇,通常被叫笑菇。 因为有些人误食之后都会像疯了一样笑个不停。 但离奇的是,每个人吃了它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 有人吃了完全没事,它就是末世里难得的美味。有人吃完之后差点笑断气,就觉得这东西怕不是有剧毒,恨不得离它八丈远。 这就导致笑菇的价格一路飙升。 因为这种蘑菇产量少,江暮云也没听过有人工培育它的,她见过的被拿出来售卖的笑菇都是野生的。 而会来问价的,自然都是拿笑菇当绝世美味的人,卖家不逮着这种肥羊狠宰一刀就怪了。 江暮云有幸找到过笑菇,吃过一次,笑了两分钟,肚子酸了一会,并知道了为什么有人吃它反应大,而有人吃它没反应。 因为这东西让人发笑的原理就是痒。 吃下去之后身上每一个容易发痒的部位,都像是被一群人拿着羽毛疯狂骚—扰。 还不是一直痒得让人想挠的那种,它是痒几秒停一下,再痒几秒再停一下,刚想伸手去抓,痒意就停下了,保证在让人抓狂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等人开始思考要不要和它拼了的时候,它结束了。 这是一朵很有分寸的菇,绝对不会让人把自己抓挠得满身血痕那么血腥。 而有些天生就不怕痒的人,自然对它没什么反应。 还有一些吃得太多会脱发的,生吃会涩住嗓子让人好一段时间说不出话的,吃完影响多巴胺和内啡肽分泌,让人莫名陷入亢奋或抑郁情绪里的。 这些奇特品种说它有毒也不准确,说它没毒好像又不对。 大白倒是能对它们有一点反应,小白就完全无知无觉,甚至有些闻着挺香它还想凑上来咬一口。 他们辛苦一天的劳动成果,被按照种类分成了数堆,数量最多的除了成群结队的草菇和平菇外,就是榛蘑和木耳。 辛勤劳动了一整天的大家摩拳擦掌来了个全菇宴,庆祝他们这一天的丰收。 半小时后。 秦时文和秦时武抱头痛哭相互忏悔,秦时武哭着说:“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肯定不会去打王小明,我对不起你。” 秦时文抱着秦时武泣不成声:“没关系我怎么可能会怪你,但是王小明是谁你为什么要打他?” 秦时武获得原谅大受感动:“王小明是咱小学副班长啊你不是喜欢他吗,哥哥错了以后哥哥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了。” 秦时文得知真相满心愧疚:“哥哥你关心我怎么能叫干涉呢,而且我也吃了你准备送给陈小花的棒棒糖。” 秦时武顿住了:“你再说一遍?” 秦时文浑身一僵。 秦时文抬头,满脸无辜地和秦时武对视:“你当时把盒子放茶几上,我就以为爸爸买回来的——爸爸正好答应过要给我买的,不能怪我嘛。” 秦时武当下就直接把她掀开气得到处找家伙:“那是我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我求了她一个月她才答应把漫画借给我!我说怎么生日礼物送完了人就和我翻脸了呢!” 秦时文就是吃了蒙—汗药这会儿都该清醒了,当下就演绎了一出什么叫撒手没。 这头秦时武追着秦时文跑了,赵家昊和李安轩正在对唱军歌,每一个字都咬得铿锵有力,唱到情深处还不忘手脚并用打节拍,力道大得差点把炕给拍塌了,但江暮云愣是没听出来他们嚎的都是些什么。 郑湘站在边上看着他们发呆,在赵家昊高喊:“开炮!”的时候,郑湘忽然抬手虚空画了个太极。 王清清大笑着宣布自己找到救世秘诀了,指着发痒的掌心对吴星月说她的法力要回来了。 吴星月点点头应道:“我知道秘籍在哪儿,我带你去找。”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一通交流,最后达成共识在山洞里携手寻宝,时不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周影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门口仰着头流泪,嘴里还不停地念着颇有韵律的诗。 江暮云和楚不闻出门的时候路过她,听清了她念的是什么诗。 红烧蹄髈红烧肉,白灼菜心白切鸡。 江暮云今晚也没挑蘑菇,反正都是吃不死人的,她也需要发泄一下情绪。 只是她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自己有些话不能乱说,于是她拉着唯一能听她说说秘密的楚不闻找了个没人的地儿。 可能是她也吃到用笑菇做的菜了,现在掌心微微发痒。 江暮云掌心向上伸到楚不闻面前:“你看,我手心里会长出一棵草。” 楚不闻靠在树上看着她笑:“是什么草?” 江暮云认真道:“会是一颗稻子,还带着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