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得心应手,毕竟是清北学生,已经有赶超付祝安的势头了。 学习效率提高,每天复习的时间也就能随之降低, 空出来的时间沈姜统统用来画画,只有沉浸在作画的世界中, 才不觉得时间过得漫长。 现在沈家整个客厅成为了沈姜作画的主战场,餐厅则是她复习文化课的地盘, 有时候沈姜灵感大作,客厅里摆满了她的画, 沈国辉回到家甚至没有下脚的地方。 混乱又多彩, 这简直不像家,倒像是画室。 沈国辉随手捡起一幅画, 惊艳道:“姜姜啊, 要不然爸爸送你去专业画室学吧, 我看你一天天自学, 画得越来越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亲爸眼的缘故, 沈国辉觉得女儿的画好到可以跟那什么美院的学生相媲美, 瞧这活灵活现的小猫小狗, 水果还有晶莹剔透的质感,看起来鲜艳欲滴,满业纸都是蔬果香。 沈姜淡淡瞥他一眼,涮干净笔后抻了个懒腰,收好画具:“不用,我画着玩的。” 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啃了个苹果,啃完就要上楼,沈国辉把人拉住,笑意盈盈: “没有啊,姜姜,爸爸看你画得很好看,多漂亮呀你瞧瞧,这小狗多乖呀,你不是说想养狗吗?等你毕业爸爸就给你买一只。” “……”沈姜挑眉,好整以暇看着他:“你不是说不喜欢家里到处沾狗毛吗?” 沈国辉笑呵呵的,看起来心情不错:“管它狗毛猫毛,经常打扫就是了,你开心就好。” 沈姜:“……” 斜着多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沈国辉最近奇奇怪怪,心情莫名其妙高昂饱胀,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喜事似的。 沈国辉捧着女儿的画看得不亦乐乎,沈姜抬脚准备走人,他又问:“姜姜啊,这都八月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荣市上学呢?” 说起这个沈姜就烦:“帮我办转学手续吧,不想回去了。” 沈国辉愣住:“就这么恨你妈?” 两个月过去,气咋一点没消呢? “嗯。” “唉,姜姜啊,你妈她其实……” 沈姜直接捂耳朵:“你不用帮她说好话,我都知道。” 说完,脑海里浮现某人朋友圈那张氛围感极强的照片,她从没见江荟珠笑得那样开心,她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在宜城的女儿。 不知从八月的哪天起,沈姜沉迷画画无法自拔,早上到晚上睡觉前,除了吃饭睡觉学习文化课,其余时间,就算是文化课下课二十分钟的间隙,她也要拿来画画。 像上瘾似地,也像魔怔了一样,不知疲倦。 沈国辉把女儿近期的画作拍给了江荟珠,拜托江荟珠拿去给他们学校的专业老师看。 结果差点没给他笑出声。 他捧着聊天记录屁颠颠跑回家:“姜姜啊,快看,国艺的美术老师都说你有天赋,说让爸爸好好培养你呢。” 沈姜听后一愣,被愠色染黑的双眼孔鹰隼一般盯住他:“你偷拍我画给别人看了?” 沈国辉没料到这行为会让女儿生气,心下咯噔:“哈哈,爸爸这不是觉得好看,所以让……” “你能不能别……!”深呼吸,沈姜强迫自己压下濒临爆发的脾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连续十来天在文化课和绘画上的周旋,让她的大脑前所未有地忙碌,只有忙到最大值,她才能让自己不去想有的没的。 沈国辉一句话让沈姜紧绷的神经断了线,差一点没忍住跟他吵起来。 “以后别这样了。”下一秒像泄了气的皮球,她把所有画统统收起来:“我没什么天赋,就是瞎画的,我什么也不是。” 沈国辉哪里还看不出女儿的心思。 因为江荟珠从小不在意她,沈姜养成了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小脾气。 比如她越是想要什么,越不会说,她喜欢让别人猜,猜准了她就开心,但不会表现出来。猜不准她就会生气,也不会表现,但你就是能感受到她的怨气。 说起来,沈姜真算得上脾气古怪的女孩,要不是沈国辉和江荟珠有钱有权,这样的孩子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有得苦头吃。 “没有,我们姜姜很厉害的,有艺术天赋,还有……” “有个屁!我才没有艺术天赋!”她极力掩盖自己为剩不多的优点:“我没有天赋,我只像爸爸,对学习一窍不通,我就是个废物。” 沈国辉:“……” 这句话听着怎么像在骂他? 于是尴尬笑笑:“让姜姜遗传了爸爸的基因,真是抱歉啊。” 前一秒还要在发火的沈姜,下一秒就将沈国辉抱住:“没有,一点也不抱歉,我很骄傲。” 沈国辉颇有感触:“姜姜。” 还以为接下来要上演一场父女情,哪知沈姜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做火箭似地。 推开他:“好了,我没事了,以后别偷拍,我也不会走艺术路,记住了吧?” 沈国辉:“……嗯。” 黑沉沉的夜,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乌云若隐若现,直到层云散去,沈姜推开窗,看见了天幕漂亮的半轮圆月。 沈姜弯下腰,继续封存她这段时间的画,全部放进一只大纸箱,然后用透明胶带封住,再扔进杂物间。 做完一切,只觉得疲惫不堪。 洗完澡她睡了一觉,这一觉又深又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做了噩梦,梦见周鸣耀的眼睛恢复了光明,但因为自己任性的性格,他为了找她出了车祸,他又变成了瞎子。 他说:“我希望我从没认识过你。”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心脏高高揪起,沈姜捂嘴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哭醒,才惊觉满脸都是泪。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害周鸣耀失明的凶手。 已是夜里三点,屋里没开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让沈姜感到时空都被封印的感觉,空气也不流通,只有空调的风轻轻作响。 沈姜推开窗,热气瞬时扑面而来,花园的路灯下,飞蛾不知疲倦地绕着光追。 一只不识趣的飞蛾的飞上二楼拥抱她,沈姜赶紧合上窗。 透明玻璃上,映出圆月的一扇轮廓,金黄的明亮的,照得人心慌。 沈姜情绪莫名低落,手机开了又关,最后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拨通的那个电话。 “喂,喂?”电话那头,是阔别已久的清润嗓音。 从来没有人半夜给周鸣耀打过电话,被铃声惊醒后他并没有焦躁,而是平淡地接通。 可那头迟迟没人答话,周鸣耀脑海里闪过一道俏丽的声线。 是她吗? 他不确定,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挂断。 但除了沈姜,他也想不到有谁会在这个点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