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打算。不料楚识琛出事,失忆了,她就再没提起。 楚太太苦笑了一下:“股权看似能傍身,孤儿寡母拿着招人惦记,反而不踏实。” 况且亦思当初一年不如一年,与其断送在李藏秋的手里,不如卖个好人家,也许还能有点起色。 所以楚太太决定只留下楚识绘的股权,一来楚识绘年纪小,就算李藏秋想利用两家结亲做些什么,这一年两年也没办法。 二来是个退路,她和楚喆重点培养这个女儿,将来楚识绘想进公司的话,股权在手会顺当一些。 楚太太平时爱美、娇气、有股不符合年龄的天真,除了交际打扮仿佛什么都不操心,实则心里藏着一面照人的镜子。 楚识琛却不意外,美津楼那一次,李藏秋提出让李桁和楚识绘订婚,楚太太没表现出丝毫抗拒,但四两拨千斤配合他唱了一出红白脸。 他便隐有感觉,楚太太自有一杆称,装作糊涂,其实为儿女计较分明。 楚识绘和李桁是青梅竹马,儿时一起长大的感情总是真的。她答应李桁的追求,和李桁交往,忖度过无数次,真情之中有没有掺杂别的欲望。 这大半年亦思和渡桁关系破裂,楚识绘和李桁也日渐疏远,她当然明白其中的微妙。 一段僵化的关系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力挽狂澜,要么压下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终结。 楚识绘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她干脆地问:“哥,你想怎么办?” 楚识琛假设过,如法炮制,再办一场签约派对,说:“我们演一场戏,把小绘手上的股权转到我名下。” 楚识绘有股权,无实权,就算毕业直接进公司,历练出来至少要三年五载。 楚识琛已经是销售部总监,有实权,有威信,如果再加上亦思的股权,能量更大,李藏秋一定会感受到威胁。 过去,李藏秋认为无能的“楚识琛”好控制,不同意他把股权卖给项樾。如今正相反,李藏秋惧怕的,是强势的楚识琛拥有更大的权力。 楚识琛说:“小绘,等李桁知道了一定会来问你,你要假装是被家里施压,是我逼你的。” 楚识绘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弱化你,我来做靶子。”楚识琛道,“我和李藏秋积怨已久,矛盾一旦激化,他自然会把矛头冲向我。” 楚太太担忧道:“那是什么意思?” 楚识琛说:“上次是爆炸,冲着人命去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我要保证小绘的安全。” 楚识绘嚷道:“那你有事怎么办?你上次就差点没命!” “是啊!”楚太太手心手背都是肉,“小琛,你上次死里逃生,这次不能再冒险了。不要不要,我受不了的!” 楚识绘把资料一扔,罕见地露出大小姐脾气:“这一年我刚看你顺眼,把你当大哥,你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和妈怎么办?” 楚识琛道:“我们引蛇出洞,要仔细防备的。” 项明章始终保持安静,听见“防备”抬眸,他防过项行昭,防过异心的董事,防过竞争对手,这种提防可松可紧,没有一个标准的尺度。 即使有,对方棋高一着的话,该如何应对? 项明章说:“我会帮忙。” 楚太太受了惊吓,差点忽略了客人,闻言礼貌拒绝:“明章,不能牵连到你。” “不是牵连。”项明章说,“李藏秋知道我看重识琛,以为我在背后撑腰,我参与进来,对他来说逼迫感更强。” 楚识琛问:“你打算怎么做?” 项明章昨晚考虑了很久:“听说楚小姐要办设计展,场地和人工交给我,我可以趁机部署。” 设计展会向一些科技公司发出邀请,楚识绘说:“项先生,我本来想请你做观展嘉宾。” “那样正好。”项明章道,“把股权转让安排在同一天,派对就是要人多热闹。为了安全,楚太太和楚小姐会悄悄离开,不会留在现场。” 楚识琛说:“也不要回家,最好避一避。” 项明章想好了:“我会派人全程保护,伯母,到时候你和楚小姐去新西兰待几天。” 楚识绘道:“哥,那你呢?” 楚识琛说:“我留下,不管真凶会不会现身,我作为当事人总要善后。” 项明章道:“任何计划都没有百分百的胜率,无论怎么样,我会陪他的。” 楚太太听他们一言一语充满默契,心情平复下来,甚至有种莫名的感动。 但道理还是要讲的,她说:“明章,我们很感谢你愿意帮忙,可这件事有危险,你受连累的话,楚家没办法跟项家交代。” 项明章说:“项家我做主,不需要跟谁交代。” “胡话,你妈妈呢。”楚太太苦口婆心,“这是楚家的家事,不可以把你扯进来。” 项明章一顿:“伯母跟我见外吗?” 今天要谈的事情只差一件,楚识琛突然端起冷掉的咖啡,喝酒似的灌下一大口,既润嗓子又壮胆。 他宣布道:“项先生不是外人。” 项明章时刻挑剔细枝末节:“项先生?” 楚太太不明所以,楚识绘似懂非懂,雷律师旁观有些疑惑,好巧不巧,唐姨和秀姐回来了,敲开门,各自举着一盒路上买的甜品。 人也太齐了,那就都听一听,做个证。 楚识琛不算字正腔圆,但清亮悦耳,开口换了称呼——“我和明章在谈恋爱。” 会客室内鸦雀无声,项明章颔首,克制地将笑意抿入嘴角。 雷律师从业多年,见多识广,最先反应过来:“啊……恭喜。” 楚识绘右手捂着嘴巴,弯着眼睛,左手冲楚识琛竖起了大拇指。 唐姨和秀姐愣在门口,互相掐了一下,疼得嘴瓢,问:“你们吃不吃蛋挞,刚出炉的……” 楚太太的心情跌宕起伏,遭不住地摁着胸口,喃喃道:“老天呀,楚喆,你儿子领回家一个总裁。” 楚识琛说时坦荡,说完有些不知所措。项明章托住他一只手,跟着表明态度:“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 楚识琛含蓄地说:“感情甚笃。” 项明章道:“任何问题,我一定会陪他解决。” 楚太太惊喜交加,眼睛红红的,好一会儿才平复。 她恍然想起春节那几天,问:“小琛去拜访你妈妈,难道……” “是。”项明章说,“我妈比您知道得早一点。” 楚太太之前就邀请过,这下更名正言顺,说:“我和小绘去新西兰,白小姐要不要一起?” 项明章要帮忙,牵涉其中,总归有风险。万一出事,白咏缇远在国外,方便隐瞒,不用为他担惊受怕。 这一年来,白咏缇不曾离开缦庄,一个大活人,长久地关在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