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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0(1 / 1)

项行昭不肯走,抱着项明章垂泪,楚识琛误以为那份反常是回光返照。 殊不知,竟是项行昭要了断祖孙恩仇,与项明章做最后的道别。 此刻回想,项明章泛起一阵恶寒:“老匹夫,难为他瞒天过海。” 楚识琛叹服道:“为了达到目的,两年来装疯卖傻,常人实在难以想象。” 项明章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最像项行昭,自嘲地说:“我戴着面具伪装了二十多年乖孙,他装区区两年老糊涂算得了什么。” 楚识琛扯下领带,用宽的一边擦拭项明章流血的嘴角,说:“事已至此,无论发生什么——” 话未说完,项明章拂开领带,握住楚识琛手背贴在唇上,他凶厉又虔诚:“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要让你安全地离开。” 楚识琛清醒道:“这次和游艇事故一样,表面上的矛盾焦点是我。何况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和幕后主使,不会被留活口的。” 这一年来,项明章在公事上对楚识琛愈发信任,感情上也越来越亲密。他因为楚识琛的一通电话抛下工作去哈尔滨,三番五次在失态之际被楚识琛安抚,甚至过年带楚识琛回缦庄。 项行昭大概早就猜到他们的关系了,车库里齐叔看见楚识琛戴的胸针,便可以肯定他们情意深重。 所以如今的楚识琛比过去的“楚识琛”更有用,不但是整件事的障眼法,也是威胁项明章的筹码,就看他在乎自己的命还是楚识琛的命。 “项行昭不直接杀我,是为了知道项珑的下落。”项明章道,“我有项珑这张王牌,就有斡旋的余地。” 两个人两条命,底牌只有一张,楚识琛说:“血浓于水,你毕竟是项行昭的亲孙子,还有一线希望。” 项明章不为所动:“我不需要什么希望,我要你活着。” “你别感情用事。”楚识琛理智权衡,“提什么条件你就答应,那些身外物不要就不要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忘了你还有伯母。” 项明章说:“到了今天这一步,你以为我的软肋只有我妈?” 楚识琛当然懂,掩饰道:“伯母是你的至亲,谁都比不了的。” 项明章继续反驳:“我就算活着,以后一无所有,项行昭要折磨我们母子更简单了。” 楚识琛语塞:“那你——” 项明章又截他的话:“什么叫感情用事?对你我不感情用事,你就该怀疑一下我爱不爱你了!” 楚识琛喉咙发烫,像哽着一块烧红的炭,说:“我从不怀疑。” “那就听话。”项明章斩钉截铁地说,“我会交代项珑的消息,让他们放你离开。” 楚识琛不死心:“我一个人?” 项明章近乎呵斥:“沈行长,我不信你当年抉择是这样优柔寡断。” “好,既然你提了当年。” 楚识琛神色一定,“1945年我在海上遇难,不明不白地来到这个大千世界,偷了‘楚识琛’的身份,认识你项明章,没见过的新玩意儿见了,没尝过的情爱滋味儿也尝了,已经够了。” 项明章道:“你命不该绝,不许胡思乱想。” 楚识琛说:“老天多赏我一年时间,又是海,又是船,也许是我该走了。” “沈若臻!”项明章恨不能咬碎了牙,“别给我扯那些封建迷信,我一个字都不认,你死过一次就好好地活着。” 楚识琛认真道:“没关系,我不怕死。” “我怕!”项明章低吼着坦白,“我怕你死,怕你会受伤,怕你挨拳脚骨头断了。” 他托起楚识琛的下巴:“怕你流血,怕你弄花这张精致的脸蛋儿,怕你再掉进这片大海,不知所踪……是我在害怕,我最怕找不到你。” 楚识琛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甚至不敢看项明章坚决又脆弱的表情,低下眼,只看到项明章的手背被坚硬的靴底践踏,留下一片脏污的伤口。 他去摸,项明章却把手收回,垂在身畔,说:“我精疲力尽了,你自己靠过来。” 楚识琛倾身,小心翼翼地怕挤到项明章的伤处,外套刚碰到,项明章不知是撒谎还是从哪来了一股力气,紧紧地把他搂进怀里。 楚识琛伏在项明章的肩膀上,侧着脸,目光描摹项明章的耳廓,说:“你是个耳根子硬的人。” 项明章道:“那你喜欢这样的么?” 楚识琛回答:“我爱你。” 项明章怔着叫他:“若臻……你做一会儿沈若臻好不好?” 墙上的壁灯似乎变暗了,周遭杂物罩上一片朦胧的虚影,沈若臻荒唐地想一切会不会是一场梦。 噩梦终有醒,万一高声却不醒,说明是真的,他自欺欺人地轻声说:“我们再想想办法。” 项明章打破全部幻想:“项行昭不会放过我的。他了解我,如果这一次我能活着离开,一定会要他的命,所以我必死无疑。” 沈若臻打了个寒噤,他挣开项明章的怀抱,眼底灵光尽消:“没有了你,我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项明章倒是被提醒了,他捡起文件夹翻开,“刷”地撕下一页,拔出钢笔说:“当然有,这个世界很精彩,你有无数东西没见过、没试过,我要你比谁活得都好。” 沈若臻问:“你在写什么?” “遗嘱。”项明章边写边说,“我会把名下全部财产留给你和我妈,到时候你找我的律师,他会帮你。除了国内资产,国外也有一部分,你以后想在哪安顿都可以。” 笔尖停顿,项明章又道:“你的身份一旦曝光,楚家态度未知,我再拟一封委托信给姚家,也算多筹谋一份依托。” 沈若臻仿佛又遭受一阵电击,看着项明章浑身伤痕,一笔一划为他算尽余生,心头肺腑无不涩痛。 落款签名,项明章就着黏腻的血迹按了手印,他把“遗嘱”折叠好,撩开沈若臻的西装前襟,塞进了胸口的暗兜。 似乎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完了。 项明章是真的筋疲力竭了,他靠着墙,动了动血渍干涸的嘴唇:“若臻,再亲我一下。” 沈若臻双手捧起项明章的脸,他吻项明章的嘴角,轻轻地,温柔摩挲至唇峰,然后探出舌尖细密地舔舐,逐寸深入,直到吮了满腔苦血。 项明章抬手伸入外套衣襟,摘下了怀表。 沈若臻停下,问:“你要干什么?” 项明章说:“还给你。” 心口如压重石,沈若臻喘不过气来:“为什么?” 项明章说:“跟着我没有好下场,这是你的宝贝,你带着它一起走。” 沈若臻道:“这是我给你的信物。” “定了情,上过床,”项明章不羁地笑起来,“陪我共患难,刚才还说了爱我,足够了。” 沈若臻手脚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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