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腿打断。” 身后传来行动的脚步声。 天色由红而紫,堕入黑夜,项胥望着莽莽河面,觉得生还的几率着实渺茫。 他摇了摇头,正欲回船舱,忽然有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的背。 这种感觉他熟悉得很。 是枪口。 “慢慢转过来吧。”身后的人笑嘻嘻地道,“把人逼死的时候倒没见您这么多愁善感?” 项胥转过身,现出阴冷狠毒的一张脸:“梁金,是你。” 梁金放下枪,他根本不需要再做任何胁迫性的举动。整艘船已经被他带来的人控制住,项胥的手下们被手枪指着脑袋,跪趴在甲板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项胥知道他彻底地完蛋了,但他已经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了几个月,此刻出奇地平静。 除了一件事,让他依然感到侮辱! “项适原呢,他竟然都不亲自来吗?” “他来了啊,”梁金灿烂地应道,“只不过在更需要他的地方。” 项胥猛然想到了什么,顺着梁金的视线往后望去,他恨不得除之以后快的那个侄子正半跪在波涛汹涌的舢舨上,怀里抱着个奄奄一息的人。 今日也是两集连播,前面还有一章U^ェ^U 第23章 卷二 伦敦的小鹿 郁清弥呛了几口又咸又涩的海水,鼻腔酸痛难耐,眼角发红地流了好些生理性泪水。 项适原见他紧锁眉头一脸想吐的模样,扶他侧身躺着。 “项适原。”他闭着眼睛小声叫了一句,趴在舷缘上发着抖吐了。 项适原皱着眉,早知道会闹成这样,他就不该想什么放郁清弥自由的屁话,眼线跟得太远,留在这边的人手也不足以突破温尚宇和项胥的防线。他把头快栽进海里的人抱起来,湿透的衣服下体温冰得瘆人,当即示意水手加速回主船。 项适原将紧贴在郁清弥额际的湿发拨开,见人似乎回过神了点,正睁着小鹿似的圆眼睛看着他。 一开口便是一句抱怨:“项适原,你怎么才来?” 项适原无语地捏了下他冰凉的脸蛋:“你知道早上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是几点,从纽约飞到伦敦又要几个小时吗?” 郁清弥懵懵懂懂地拿脸去蹭他的手掌,温热的触感让他舒服得又闭上眼,迷迷糊糊地嘟囔:“我好想你啊,可算梦见你了。” 项适原一怔,意识到郁清弥可能并不清醒。 舢舨一接驳上游轮,项适原便抱着人上了梯子,梁金在上面接应他,甲板被清理干净了,兵不刃血地把对方的人都收押了起来。 “项胥刚刚坚持要见你。”梁金对项适原挤眉弄眼,“他自己完蛋还不够,说有项骓的把柄要告诉你。” 这对兄弟都快年过半百了,要好起来连妻子都能共享,撕破脸了又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相爱相杀。 两人都露出厌恶的神色。 “让他等着吧。”项适原头也不抬丢下一句,吩咐道,“叫赵医生立刻到舱房。” 梁金这才正眼瞄了下他怀里的Omega,脸埋在项适原的肩窝里藏得结结实实,水珠从耳廓到后颈的一片苍白皮肤上滑过,流入被海水浸得半透明的衬衫领口里,光是这一点旖旎,便看得人蓦然喉咙发紧。他挪开视线应了一声,项适原已经快步进了船舱。 项胥在伦敦骄奢惯了,这艘船专门用来耀武扬威的,随便一间未被使用过的房间都打理得豪气冲天。 项适原径直进了浴室,拧开花洒待水热了,把人放进浴缸里。 郁清弥大概是被海水泡出了阴影,花洒一淋到身上便吓得一激灵,像求逃生浮木般抱住项适原的腰。 刚刚在舢舨上就沾了不少海水,项适原倒不在意衣服被他贴得更湿,动手把他冰凉的上衣裤子都剥了下来,用清水让他漱了口,将他的肩背都冲得微微泛红。项适原刚把他身体拉开一点,花洒移近,他的身子忽然矮了下去,贴着项适原的腿,像小猫一样叫了一声,呼吸急促起来。 眼前的场景让项适原敏锐地眯起眼。他当然不认为非发情期的Omega会在半昏迷状态中被水流冲一下就产生反应。他关了水,随手抽过浴巾将郁清弥整个人包裹住,抱出浴室。 刚巧走进房门的赵于蓝看见这架势,着急忙慌地后退了两步,颇有种坏了他人好事的心虚感。 项适原皱了皱眉,简短道:“他不太对劲。”说着坐在床边,将郁清弥一只清瘦的手腕从浴巾里抓出来让赵于蓝做基础检查。 赵于蓝迅速回过神来。也无怪他,任谁看见从浴室里被抱出来的Omega是这副神志不清、意乱情迷的模样都会误会吧! 他测了最简单的数据审视一遍。“这是……发情了?” 项适原摇头:“他的发情期还有很久。” 赵于蓝当然不敢质疑项适原的准确性,绞尽脑汁思索可能性。 “我……我吃药了。”郁清弥不知何时又清醒了些,艰难开口。 “什么药?”赵于蓝问。 “一颗白色的药丸…….”郁清弥在极力控制自己飘忽的声线和跳脱的思维,“马上就变成,变成一串气泡……” “应该是催情一类的药丸引发了假性发情吧。”赵于蓝下了判断。 “温尚宇给的?”项适原忽然插了一句。赵于蓝看了眼维持着一贯冷峻面容的大佬,莫名感到周遭气场充满了震慑感。 郁清弥拧着眉点点头,眼神又开始茫然:“味道很苦,我不喜欢……” 项适原猛然站了起来:“他给你你就吃了?是毒品怎么办?你不是很会敷衍应付那些傻逼的吗?” “没,没事的。”郁清弥被吓到了,试图解释,“我之前也被逼过吃催情药,没那么严重,而且刚刚还吐出来一些,只,只要让我独自待会儿……” “你知道你的信息素很不稳定吗?”项适原快要气疯了,“之前你的腺体没发育好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耐药性,但是上次发情期就已经因为压抑太久,普通抑制剂的效力不够了!还是你这么喜欢随时随地发情?” 郁清弥瞬间脸色煞白,他都快忘记项适原厌恶他的时候说话是可以多么伤人。 项适原看也不看他:“赵医生。” 赵于蓝连忙应了一声。 “上次定制的抑制剂不是做出样品了吗?” “是,是。”赵于蓝打开随身的医药箱,“假性发情还是比较好控制的。” 项适原啧了一声:“赶紧拿来。” 那吓死人的气场终于松动了点,赵于蓝缓了口气,从没有标注任何文字的长方体纸盒里取出一管冰蓝色的抑制剂,项适原正要接过来,一直缩在浴巾里的郁清弥却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抓过抑制剂,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