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声半途就截然而止了,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他和司机面面相觑,然后各自别过头假装无事发生。 梁金一边疯狂打电话吩咐工作,一边总觉得那声猫叫似的呻吟在心头荡漾,把他挠得浑身痒痒。 “操!”他烦躁地骂道,把电话对面的下属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 完了,再不找个女朋友或男朋友,迟早要欲求不满,他以前嫌跟Omega处对象太麻烦来着,现在怎么觉得可能也不错…… 汽车抵达机场后,梁金立刻跳下车,报复似的猛敲后车门,没想到君王并没有从此不早朝,神清气爽、准时准点下了车,只是立刻把车门关了回去。 连领带都一丝不乱的项适原对正在把行李从后备箱提出来的司机吩咐道:“把人送回市区那套房子,别一到就拉车门,敲了等他自己下来。” 司机慌不迭应声。 “搞什么啊,”梁金看着这架势,“小可爱弱不禁风的,你别把人弄伤了啊。” “注意你的称呼。”项适原冷冷瞥他一眼,整了整衣领带头往前走,才回应道,“怎么可能,就是玩法刺激了点,心理上需要时间缓一会。” 鬼才信那个“了点”,梁金暗自摇头,跟了上去。 第53章 卷三 香港的日与夜 周六,郁清弥照例去飞鹅山看望郁景川,带着速写本和一株跟刘管家讨来的兰花球茎。 “这个好像很难种。”郁景川只是新手,感到颇为棘手。 “啊,我在路上找了几个教学视频,可以参考一下。”郁清弥转发到郁景川的手机上,但郁景川明显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他多年没有接触过这些现代设备,现在很排斥。“没关系,种坏了我再找刘管家要就好。”郁清弥也不在意自己今天穿了条白裤子,蹲着看郁景川往花盆里铲土。 “弥弥……”郁景川欲言又止。 “怎么了?” 郁景川看着儿子对自己展露笑容,美好得一如儿时,现在更多了包容与耐心。但一切终究是回不去了。 “爸爸,想说什么都可以。” 郁景川将球茎放进刚刚理出来的土坑中:“我跟我的生父以前几乎没有任何联系,现在人已经入土为安,我也不想为我的过去讨回公道什么的……我们不能不跟项家打交道吗?” 他的儿子依然笑着,但嘴角的弧度明显变浅了,变成一个有些落寞的笑容。“为什么呀?项骓没机会再对你做什么了。” “那个新任的当家……”郁景川想起家宴那天郁清弥追着那个人出去的场景,“他看起来比项骓更不好惹。” 提到项适原,郁清弥的心情莫名又好了一些。 “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是还把爷爷的遗产留给你了。” “人家能给出来,就能收回去。”郁景川对此不抱任何希望,将那盆兰花挪到太阳无法直晒的角落里,然后拎起水壶。 “确实是这样。”郁清弥无法反驳,但换成地位没那么悬殊的难道就会有什么不同吗,这又不是交易。水柱喷洒出来,在阳光下现出小而完整的彩虹,他干脆坐在台阶上,看郁景川如何小心翼翼地伺候那些植物。 郁景川想了想,又说:“别为了要给我们一个容身之所,就不把自己的幸福当回事。” “爸爸,别担心我。”郁清弥笑了,很坦白地说,“我喜欢他。我的喜欢也是能给出去,就能收回来,未必比物质廉价。” 郁景川没想到会听到这样有点天真无邪的话语。 “他标记你了吗?”他是Beta,对这方面很迟钝。 “没有。”郁清弥想说被标记了的Omega也还是有自我意志的,但他只是补充了一句,“还没有。” “好吧。”郁景川的表情松弛了些,但仍是淡淡的。关注自身以外的事情似乎让他耗费极大的心神,浇完水后便进屋歇息了。 郁清弥掏出铅笔和速写本,独自在院子里待了会儿。他之前被困在太平洋小岛上的时候无所事事画了不少热带植物,琢磨着将之前练习过的拼贴和版画技法结合起来,作为交换生期间的项目。 没想到遇到了从奔驰上下来的郁清可。 “哥,你怎么坐在地上,这么好看的裤子都脏了。”郁清可像花蝴蝶一样飘进来。 郁清弥起了疑心:“谁送你来的?” 郁清可畏缩了下,有点心虚地回答:“妈妈派的车。” 那就是温尚宇。 “妈妈最近身边的人比较复杂,你别走那么近吧。” “温尚宇吗?”郁清可似乎很迫不及待地要提到这个名字,“他对我很好,还帮我找医生,你看我现在身体好了很多,都能离开疗养院出来玩。” “温尚宇他……” “别这样,”郁清可的情绪很容易不稳定,忽然恼羞成怒,“你自己有项适原这样的金主,我为什么不能找温尚宇?” 郁清弥怔了一下,温尚宇和廖梦思现在是什么关系?难道…… 郁清可看穿他的心思,得意地说:“温尚宇又没有结婚。说起来,项适原也没有结婚。” 郁清弥皱起眉:“什么意思?” 郁清可轻快地走到他面前,俯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问:“你猜,那天晚上项适原为什么要问我跟不跟他走?” 郁清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猜,是不是温尚宇知道我在这,让你跟我这样说的?” 郁清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意没了,直起身冷冰冰地说:“为什么,哥哥。为什么温尚宇对你念念不忘,项适原也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们明明长得这么相似。难道就因为你是Omega,而我没有信息素连Beta都不如吗?” “……谁跟你这么说的?” 郁清可不再理会他,打开门进去了。 郁清弥不想在郁景川面前跟她起冲突,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只想叹气。 晚上他洗完澡盘腿坐在项适原家里的沙发上擦头发,一边看电视一边跟还在东南亚的项适原视频通话。镜头只露出项适原的一角衣袖,显然正忙碌着,两个人并不怎么说话。 新闻里正播报近期警方侦查中的禁药案件。禁药被制成水溶剂在地下流通,甚至有不知情的Omega误服后意外发情引发了混乱。 “那不是误服,是被当作实验品了。”项适原听见电视里传出的声音,“最近别去赛马场和俱乐部之类的地方。” “你又不在,我去做什么。”郁清弥懒散地半躺着,“是你们向警方提供的线索吗?”虽然对上次在车里发生的事情一知半解,但两相对照,太多巧合了。 项适原默认了。 郁清弥想起一件事:“温尚宇和禁药有什么关系?” “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