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这样叫他。 他怔怔地:“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Alpha修长的、带着薄茧的手指抬起来,轻抚着他有些红的眼角。 “你喜欢的任何方式。”郁清弥垂下眼皮,睫毛跟着抖落一下。项适原想,不知道此时是否有一只蝴蝶正在太平洋上扇动翅膀。 “弥弥,”他正色道,“你能从中获得愉悦的时候,那些是情趣,否则只是我单方面伤害你。” 郁清弥坐在项适原身侧,脆弱得摇摇欲坠,他感到莫名的疲倦,很想赶快回到睡眠中,又怕有噩梦缠扰。 他听见项适原一以贯之冷静又可靠的声音:“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也一样爱你。” 为什么啊……为什么。 可是他太累了,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慢慢地往前倾,将额头轻轻靠在项适原的肩上。 “那我什么都不做了……好困啊,我还想睡。”他闭上眼睛,“醒来之后你还在这里吗?” 他听见项适原回答“当然”,安心地睡着了。 第55章 卷三 香港的日与夜 短暂的抑郁情绪。失去食欲。嗜睡。趋乐避苦本就是人类的本能。项适原坐在床上没有睡意,却哪儿也去不了,手上还一大堆事情。好在一直追查的暗线已经接近明晰,他把Grace从已经稳固下来的欧洲调到东南亚,自己抽身回来准备最后的收网,穷寇的落幕将是在香港。 郁清弥蜷缩在他腿边睡着,除了胸口随着呼吸起伏外一动不动。中途被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吵醒了。 “是你的。”项适原对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一只手从床头柜拿过手机。 郁清弥恹恹地眯缝着眼:“帮我看一下。” 项适原捉住他的食指用指纹解锁,瞥了一眼:“是郁清可,说她到了廖梦思给她准备的大房子,一切都很好。” “好。”郁清弥翻了个身,鼻梁紧紧蹭着他的裤边,又继续睡过去了。 夜里项适原也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早上忍无可忍地把郁清弥叫醒了。 “干嘛呀,”郁清弥还冲他撒起床气,“我还很困。” “今天不是有课吗?”项适原调出他的课表查看,“去洗个澡然后出门。” “不想去了。” 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不行,”项适原推他起来,“忘了你的学费是谁在付?不上课就揍你了。” 郁清弥的屁股被毫无情色意味地打了一下,他稀里糊涂地坐起身,忽然说:“你好像我爸爸。” 项适原怔了一下,听见郁清弥又小声补充一句:“我以前的爸爸。” 在一切还有可挽回之时,没有磨平与衰落的郁景川。 郁清弥摇摇晃晃进了浴室,被热水淋了一阵之后清醒了。 关花洒的时候项适原进来找落在洗手台上的手表,郁清弥还没完全擦干就往他身上贴。 “对不起,我睡糊涂了。”还懵懵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困。” “嗯。”项适原搂住他,低下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早安。” 吃过早餐之后,项适原亲自开车送他上学,让他简直受宠若惊。 “下午几点结束?”项适原一脚踩下油门,十分不爽他的反应。 “来接我?”郁清弥坐在副驾驶席上抿了一口咖啡。 “去拜访你爸爸。” 他呛了一下,咖啡差点洒到车上。“那……周末吧。我得提前跟爸爸说一声,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项适原开着车,抽空在室内镜里审视自己一番。做什么心理准备,为什么见他要做心理准备,他很可怕吗? 郁清弥发现中控台上面放着一份文件。 “给你的。”项适原说,示意他拿起来看看。“直接断绝亲子关系的协议是没有法律效力的,不过继承、赡养、财产公证等等,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敲打敲打的,廖梦思用你的名义干了不少混账事呢。剩下的就是灰色地带的事情了,你可以看一眼,当然不想看的话也没关系,改天我把律师叫过来跟你说明一下。” 项适原以为郁清弥会逃避性地撒手不管,没想到倒是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研读了一遍。 这些文件准备得这么快,让郁清弥明白项适原肯定一早就在做这些工作,只是他一直掩耳盗铃地拖延。 放下文件,郁清弥低头说了一句:“我不要她当我的妈妈了。” 项适原握住他一只手,他抓起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我早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却总是没办法完全怪她,因为她自己过的就是那样的生活,所以她只会教我过那样的生活。” 项适原沉默了片刻。廖梦思浅薄、愚蠢,却不像项胥和项骓那样恶得明明白白,她是一株寄生藤,并且在寄生的过程中尝到了甜头,又怎么引导自己的孩子独立生长。 “而且我爸爸什么都不想追究了,如果不是她自己昨天说破了,我可能会一直装聋作哑下去。” 廖梦思出卖郁清弥的同时照顾他,抚养他长大,而郁清弥在长期阳奉阴违欺骗她的过程中,怀有一种扭曲的愧疚;郁景川的态度也在影响他,郁景川如今失去对世俗的欲望和渴求,只想将头埋进沙子里岁月无忧。郁清弥与他们都隔着距离,没有人需要他站过去。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这样?” 亲情向来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项适原自己跟祖母还有叔叔们的关系也处理得一塌糊涂。“我只擅长对付仇人,不擅长对付亲人。你希望我提前强硬地介入吗?” 郁清弥摇了摇头:“不,这样就很好。” “弥弥,你比很多人认为的更勇敢,不需要逼着自己成熟得太快,或者一定要干脆利落地抛下过去。” “可你以前就因为我的软弱把我送走了。”他总还是委屈。 “那是我有眼无珠。”如果郁清弥需要,他可以一辈子旧事重提,项适原也可以道一辈子的歉。 郁清弥没有再发出声音,但项适原感到掌心有了湿意,他终于敢哭出来。项适原由他默默收拾自己的情绪。 快到学校的时候郁清弥已经没事了,但一只手还是拉着项适原的袖子。他打开手机,发现郁清可又给他发了新信息,满是重获新生的雀跃。 似乎所有事情都步入正轨了。 他在学校工作室里待着的时候,没想到郁清可来找他了。 “我在外面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啊,就来找你玩。”郁清可蹲着看他在地上做拼贴,“一个人好没意思,只有医生过来。” “她……没有陪你吗?” “妈妈?”郁清可知道他不愿意再叫那个称谓了,“她跟着温尚宇做生意,简直忙得要死,根本没有空理我。” “哦。那温尚宇呢?”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