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菜抢救了回来,重新摆回了桌上。 失去的菜肴回来了,南荼总算可以放心坐下了。 并在盛十一担忧的目光之下,狠狠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唔!好辣!” 盘子里其实见不到太多的辣椒,只有零星的一点点红色而已,但南荼的反应却比沈寒轻和盛十一预想中的还要大。 薄红自脖颈处蔓延,莹白的皮肤逐渐泛起了淡淡的粉,一路浮上了柔软的脸颊。 艳色悄然染上侧颜,秀丽绝俗如画中人。 鼻尖被辣得红了起来,漂亮的杏眼里也出现了一层水雾。 南荼嘶嘶抽着气,匆匆咽下一口菜后就端起杯子,猛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果饮。 冰甜冰甜的汁水很好地缓解了嘴里的辣意,眼眶里被刺激到的生理性泪水也随之滚落了下来。 只是吃了一口放了少许辣椒的菜,竟然就被辣成了这样。 看起来像是被欺负过了一般。 “都说了你不能吃的呀……”盛十一小声道,然后就收到了一记冷冷的目光。 本就很小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渐渐于厢房内消失了。 南荼吨吨喝完果汁,就感觉已经缓和了不少。 整只兔兔又蠢蠢欲动了起来,纤白的手在桌上一点一点地挪过去,摸上了筷子。 沈寒轻有些无奈,“都辣成这样了,还想吃?” 南荼嘴硬,试图比划:“也不是很辣!只有、只有一点点……” “南卿的一点点,看起来像是亿点点。” 沈寒轻笑了笑,趁南荼辣得没有注意到桌子的时候,悄然改变了饭菜的位置。 所有放了辣椒的菜品被沈寒轻挪到了自己那边,清淡偏甜的则是被换到了南荼那儿去。 盛十一收到沈寒轻的暗示,也在他搞小动作的同时,将冰镇的果饮拿走了,换成了常温的那种。 筷子再次落入了南荼的手中,他试探着又吃了些带着辣椒的菜,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才觉得没那么辣了。 两人中间放着一个深盘,盛着解辣的甜汤。 甜汤后面是一个小小的酱碟,碟中堆满了切成小段小段的辣椒。 酱碟边上还有一双筷子,筷子尖尖那儿还沾了些辣椒籽。 这一番操作看得盛十一欲言又止。 她被沈寒轻用眼神赶出厢房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陛下疼人的举动真是时隐时现,令人捉摸不透。 辣椒会挑,怎么就没干脆让她撤下去? 挑完也还是会辣的啊。 门口的盛九还在老老实实地站岗,就是闻到饭香有些馋,肚子咕噜咕噜的。 盛十一见状叹了口气,片刻之后搬过来了一个小桌子,又端来了几盘小菜。 “来喝点儿?” 盛九虽馋却摇头:“不了不了,外出之时不宜饮酒。” “……”盛十一哽了下,“是酸梅汤。” “噢。那、那就来一点儿吧。” 盛九拿过小凳子坐下了,盛十一也抱着裙摆坐在了对面。 几轮碰杯之后。 盛十一:“陛下身边终于有人了。” 盛九:“是啊是啊。” 盛十一:“南大人看着挺可爱的,怎么被陛下骗到手的?” 盛九挠挠头:“殿试上一见钟情?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样那样之后就这样了。噢!南大人还为陛下又去考了武举,是双科状元呢!” “嚯!”盛十一惊讶,“看不出来啊!” “这谁能看出来。”盛九想到在南府暗中观察到的东西,顿时心有余悸,“我跟你说嗷,南大人晚上……” - 南荼炫了一些带辣的菜,新鲜度就过去了,不想再吃了,注意力又转回到了醉仙楼真正的招牌菜上。 “陛下陛下,这道菜不错,您尝尝?” 一筷子炖得软烂的鹿筋被夹到了沈寒轻碗里。 “这个也不错!” 又是一勺子金丝肚羹被舀了过去。 沈寒轻早已吃饱,放下了筷子,但也没有阻止南荼热情的举动。 直到碗里堆出了一个小山似的尖尖,他才道:“好了,朕的碗里都要堆不下了。” “啊……那陛下您快点儿吃!桌上好吃的还有不少呢!” 一顿饭断断续续吃了许久。 南荼吃到后面就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厢房里走了几圈。 最后趴在了窗边。 两条白皙修长的手臂从绯衣之中伸出,搭在了窗沿。 窗边摆着一张软塌,南荼整个人都窝在了上面,靴子也被他蹬掉了,散落在软塌边上。 雪白的足袜从绯红官服中隐隐露出些许,不过几息,就随着他挪来挪去的动作又缩了回去。 南荼懒懒地歪着脑袋,下巴枕着光洁的小臂,望向下方喧闹的街景。 大盛的宵禁时间很晚,从子时才开始。 就算是宵禁,也只不过是一个坊一个坊地合上坊门罢了,坊内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今晚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饭前,南荼还端着些,尽量学着寻常臣子那般和沈寒轻相处,不过等到饭后,就渐渐放肆了起来。 要是孟栾在的话,高低也要倒吸几口凉气,然后再在心里啧啧几声。 但唯一跟着沈寒轻过来的,也只有在厢房外面悄摸和盛十一聊着八卦的盛九。 没了旁人的提醒,沈寒轻没有发话,这些规矩就都被南荼抛在了脑后。 厢房内渐渐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桌边才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声响。 烛光被玄色的衣袍遮挡了一瞬。 光影明灭间,沈寒轻走到南荼身后,目光落在他乌黑柔软的发尾。 一柄纸扇轻轻挑起了垂落的绯红发带。 “南卿。” “嗯?” 南荼茫然回头,绸缎般的乌发顷刻间便从发带之间落了下来,垂至腰际。 短暂的沉默里,他眨了眨眼,吃饱之后有些犯晕的脑袋终于想起来被自己忘掉的是什么了。 ……笔还没去买! “陛下。”他心虚地从窗沿上收回了手,乖巧地揣着袖子,“臣马上就下来!” 沈寒轻垂眸看了眼地上被踢得乱七八糟,并还离软塌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的靴子,没有出声提醒。 就这么眼看着少年趴在了软塌上,绯红的衣袍垂下,努力伸手去够边上的靴子。 等人都快啪叽掉下软塌了,那双薄唇才往上扬了扬。 沈寒轻似是颇为好心地俯下身来,将那双靴子捡起,拎到了软塌处。 矜贵修长的,本应是执着朱笔批阅奏折的手,却在给他拎着被他踢飞的靴子。 南荼一阵脸热,脑袋都快缩进了衣襟里,飞快地将靴子扒拉过来穿上了。 掉在软塌上的发带也被他一把抓起,乌发拢着随意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