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闪过的落寞和微红的眼眶,垂在身侧的手在不自觉之时,悄然攥紧了衣摆。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怎么在这件事情上,也晚了。 - 烤鱼被南荼烤制得非常入味,撕开来还有汁水溢出,鲜香无比。 他吃了两口,心情便再次好了起来。 调味料带着点点微辣,其实不怎么刺激,但南荼还是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算啦,没关系的,反正他已经找到仙君了。 等仙君在凡间过完这属于凡人的一生,惩罚结束,回到仙界,就会想起来了。 这么多年都等下去了,不过几十年罢了,他等得起。 南荼调整好了心情,丝毫不知身旁的男人眼底早已浸满了幽深之色,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他还以为自己的烧烤技术又精进了,仙君这是吃得满意,吃得开心,才不怎么说话。 两人各怀心思地吃完了烤鱼之后,山鸡就烤得差不多了,野猪肉也在等待着装盘上桌。 南荼从蹀躞上取下了一把从未用过的精致小刀,先是将烤得焦黄焦黄、油汪汪的烤鸡取下,大卸八块。 鸡肉鲜嫩,轻轻一撕便脱了骨,香气霎时在四周弥漫。 接着,锋利的刀刃划上了架在火堆上野猪肉,将其片成了适合入口的厚度和大小。 南荼再撒了些储物袋里的蜜汁调料粉,就再次端着两个盘子回来了。 烤山鸡和烤野猪再香,沈寒轻的胃口也是时有时无。 一旦想到还有旁人也这么和南荼在山间吃过烤鱼烤鸡烤野猪,小兔子还特别怀念,甚至在他面前也控制不住情绪,就算吃着烤鱼也会变得难过起来,沈寒轻心里就会升起大片大片的,无法形容的憋屈和郁闷。 他很生气,但又不想被小兔子发现,整个人几乎都要分裂成了两半。 一半将这些负面的情绪压下,跟南荼说话时面色如常,另一半则是在心底疯狂地扎小人。 到底是哪里来的野男人??? 那人没有一直陪在小兔子身边,让他捡了漏将人哄到手,他还觉得很庆幸,但是—— 小兔子居然会为了野男人难过,这让他感到十分烦闷。 若是他,他才不会让小兔子露出这种表情。 他的小兔子,生来就是要被人宠着哄着的,怎么可以让小兔子难过。 沈寒轻在南荼没有注意到时候,瞬间沉下脸,并再次在心中扎起了小人。 这项暗戳戳的行为一直持续到了晚膳结束。 野味被南荼烤了一些,全都进了他和沈寒轻的肚子。 其余的则是被尚食局跟过来的人处理一番烤好了,分给了众人。 南荼烤出来的肉明显和尚食局烤出来的风味不同,沈重翎和沈行舟为此组队来了好几次。 小朋友们眼巴巴地看着他和沈寒轻盘子里的烤肉,就差当面流口水了。 他本想给两个小朋友也烤一些的,但沈寒轻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异常护食。 不让沈重翎和沈行舟尝两口解解馋也就罢了,还不让他离开去重新烤一些。 粘人得不行,像只凶巴巴的大狗。 吃不到南荼亲手烤出来的野味,沈重翎和沈行舟只能遗憾离场。 直至吃完了所有的烤肉,沈寒轻才恢复正常。 在外面一切从简,烤肉都没了,篝火旁也没什么好待着的了,两人便早早洗漱,回了马车。 南荼还是没有回到自己的马车里。 沈寒轻今日有些粘人,其实他也不遑多让。 可能是因为那些被烧烤带起来的,逐渐涌上心头的回忆,南荼一刻也不想离开仙君。 他的马车,空着就空着吧。 反正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夜里还正好能让绿阑他们进去休息休息。 孟栾和影卫们守在马车附近,离了有一段距离,既能保护好沈寒轻和南荼的安危,又给他们保留了独处的空间。 毕竟,陛下的墙角,他们是真的不敢听。 窗边和车前的帘子放下后,皎皎月光尽数被阻挡在了外面。 马车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烛灯,勉强为漆黑一片的车厢提供了些许光亮。 有没有这豆大的烛火,对南荼来说都没有区别。 到了夜里,他的视线也不会有丝毫阻碍,但他还记得不久前想尽办法让沈寒轻留宿时使用的小花招,说自己有夜盲症。 为了不让仙君发现自己胡乱扯谎,南荼只能假装就着这一点点的烛光,才能顺利解开外袍。 “该让孟栾再拿几盏灯过来的。” 沈寒轻的语气听起来似是有些懊恼,走到南荼身边,帮着他一起将外面的衣裳除去,只留下了雪白的里衣。 帮着帮着,大掌便不老实地抚上了柔韧的腰肢。 “南卿……” 低沉喑哑的嗓音落在耳畔,接着便是耳垂上传来的轻吻。 发带早已不知所踪,长发被拨到一旁,微重的呼吸洒在颈侧。 南荼感受到颈间传来的柔软却炙热凶狠的触感,腰一软,被沈寒轻捞进怀里,抱到了软榻上。 “又是好几日了,想吗?” 沈寒轻俯身,在纤细锁骨间轻颤的红痣附近,一点一点地,绘出了大片绯色的花。 他低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慢条斯理地伺候着小兔子。 南荼说不出话来,只能抬起手,用力地咬住了指节。 还没咬上多久,手腕便被握住,那被叼在嘴里,用来压下喉间控制不住的声响的指节,也被替换成了另一人的。 “唔……!” 唇舌被控制,南荼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就听见沈寒轻语气愉悦地说道:“嗯,朕知道了。” 沈寒轻今晚的举动,比以往要恶劣了许多,南荼脑子都快要被搅得黏黏糊糊,热气上涌,无法思考。 他不明白沈寒轻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 他也没有做什么呀…… 难道是因为早上没有理仙君,所以他现在想要补回来? 可……这种事情……怎么能这样补…… 南荼没有办法再继续琢磨下去了。 眼尾逐渐缀上了湿润的绯色,水雾漫上眼眶,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男人模糊的轮廓。 南荼茫然地眨了眨眼。 水珠滚落,滑入发间。 舒服是舒服的,只是,南荼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陛下……” “怎么了?” 沈寒轻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淡和漫不经心。 所有动静都忽然在一瞬间消失了。 不知道是因为他唤了仙君一声,还是因为……仙君又起了什么别的念头。 长睫洇着水汽,湿漉漉地垂着,南荼咬着唇,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