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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珍眉吓坏了。她忙劝安乐不要这样迁怒国师。其实,她听说国师十分关心陛下的病,他不是常常去太医院询问陛下的病情,也天天去问候陛下吗?每次他去长寿殿,陛下都会振作一些呢。
“那是因为他说什么父皇就信什么。他说父皇定会安然无恙,可光说有什么用?”安乐愤愤地咬了下嘴唇,起身道,“备轿,去太医院。”
玉无忧不在太医院。他去了天命司,就在安乐来之前一小会。
那么,便去天命司。安乐不假思索地说。正好,她也想问问国师对父亲的病有何高见。他是国师,他总该有办法。尽管安乐不喜欢国师,也不喜欢天命司,因为先皇后就是在这咽气的,她父亲固执地认为在这里死去最好。
可在年幼的安乐看来,天命司的房间又黑又暗,还很狭窄,连风都吹不进来,而她母亲喜欢鲜花和阳光。让她在这死去实在太残忍了。
所以,她那天去天命司时正处于极度的烦躁不安中。母亲死后这还是她头一次再踏进天命司。这里的房子、树木乃至空气都令她作呕,她一心想快点找到玉无忧或者国师,丝毫不顾那些天命使的阻拦和呼喊。她肆意在天命司穿行,径直到国师的住处。
她推开门,两条长长的走廊环绕空空的庭院,走廊里的黄皮灯笼当当作响,笑得花枝乱颤,一股猛烈的药味扑面而来,呛得安乐咳嗽不止。她走了一会就不得不停下,因为那药味熏得她脑袋昏昏沉沉的。
没一会这种昏沉蔓延到了全身,安乐难受得紧,连声呼唤下人,可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推着一扇扇紧闭的门,迫切地想找个地方喘口气。终于她推开了一扇门,这像是一间药房,嵌在墙壁里的药柜一直通到屋顶,浓重的、黏糊糊的味道像丝绸一般将她紧紧裹住,安乐简直喘不过气来。突然,“砰”地一声,墙上的药柜齐齐震动,怒吼者,咆哮着,一间柜子哐当掉在地上,从中爬出一条大虫似的雪白的东西......
安乐尖叫一声,晕倒了。醒来时,她躺在自己的宫殿里,玉无忧正和珍眉说着什么。她大喊天命司有妖怪,珍眉却说她是因为国师种的一些草药产生了幻觉。安乐自然不信,非要再去天命司看看。这时,太子来了。他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对安乐嘘寒问暖,而是大发雷霆,怒斥她私闯圣所。
圣所?听到这溢美之词安乐火冒三丈,立刻跟他大吵起来。以他们的身份,吵起来根本没人敢上前劝架。安乐满心委屈,太子则深感羞辱,两人越吵越凶,终于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我是公主,是皇室,这宫中居然有我不能进的地方?你们对那家伙毕恭毕敬,可这次父皇的病他一点都没帮上忙!看看他上任以来做了什么?祈福?闭关?不就是什么都没干!”
“住口!安乐,你不许这样放肆!”
“我只是实话实说!承认吧哥哥,你怕那家伙!为什么?”
“闭嘴!”太子涨红了脸,怒不可遏,“我是你哥哥,是太子,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母后要看见你现在这样撒泼,不知道得有多失望。你有什么脸在这大喊大叫,你马上跟我去向国师谢罪,然后呆在落英宫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