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你一个道士,问鬼的名字?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在我身上下个咒?”
君稚立刻就要发誓,红衣女懒懒道:“算了吧,无论你干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的——好歹我也是个姑娘!难道你还想娶我?”
君稚抱怨:“哪有你这样泼辣的姑娘?不告诉名字,告诉我你哪儿人总行吧?”
这小子还真打算去查?红衣女略一思量,痛快地说:“好啊,栎陵。”
就算他真去找也找不到那旮旯地的,那个小村子早就消失了。红衣女冷酷地想。君稚却十分振奋,红衣女看着他那样不禁想到要是这小子真弄清楚了她跟殷家的恩怨,究竟会同情谁?她随即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外,许多年前她就已决定不再顾他人的看法,只为复仇而活。
惊世骇俗,伤天害理,惨无人道,她清楚自己干的那些事,并且从不为当初的决定后悔。自然,她也不指望自己今天抛下的这颗种子能有什么回报。但她还是忍不住恶劣地说:“喂,你这么关心我的事,小心我以后杀了你。”
君稚想也不想就说:“你不会的。”
“为什么?”
“你不是乱杀人的人。”君稚依旧坚持自己对鬼的一贯看法,“再说,这世界上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变成鬼,你不愿说,我就自己去查清楚,我一定要把这桩宿怨化开!”
红衣女定定地看着他,半晌,不屑地笑了一声。
“不自量力。”
她撇过头,不再说话了。
君稚沉默了会,又开始担心了。
“老秦真不会出事吗?万一那阵法不是那位道人留下的怎么办?”
“不可能的。”红衣女笃定地说,“那位大人是绝不会让那家伙送死的。”
忽地,红衣女脸色一变,挥袖灭了火,山洞里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可太迟了,洞口,一个黑幢幢的人影缓缓浮现。
秦镇邪站在黑暗中,感觉到了寒冷。这种寒冷不同于在秦家庄时的湿冷,也不同于寒风吹袭时针扎刀刺的冷,而是一种你已经无法体会到冷意的寒冷。你的手、脚、鼻子都没了知觉,甚至连大脑都丧失了运转的能力。你的血液就像凝固了一样,身体失去所有活力,连把手插到脖子里取暖都做不到。
秦镇邪还真偏过脑袋试图把手压到头和脖子间的缝隙里取暖,突然间,他想,为什么要这样干?我没有脑袋。
他站在那,以那个滑稽的姿势。突然他觉得疼了,手疼腿疼背疼脖子尤其疼,疼得让人想大哭大喊叫爹叫娘;突然他觉得饿了,饿得肠子里有一万条虫子在蠕动翻腾搅拌;突然他想哭了,于是他用双手扣挖着脖颈,干涩的血一流出就凝固成永远的泪痕;突然他觉得那样愤怒,那样痛苦,那样悲哀,于是他张开嘴用全身力气去嘶吼咆哮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