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狗崽子!他们究竟还想干什么?”闻中尉怒吼着,扶起孟琅,苦苦地劝道,“先回去吧,或许是上天让你不要杀了孟琼......”
“我该杀了他!我为什么没有好好练习箭术!像他这样活着,这样活着......”孟琅泣不成声,他浑身都在颤抖,那双染血的手更是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几乎都扭曲了。
“今天不是满月,天太暗了,又有风,你隔着这么远怎么能射中?走吧,走吧。”闻中尉搀扶着孟琅,半推半拉地将他带下城墙,悲凉地说,“这都是天意啊,是老天这样安排的,是老天要让徐风、要让我们受这劫难!”
孟琼被推进了童将军的军帐,双手仍被捆着。他从地上抬起脸,凶狠地瞪视着童将军,破口大骂:“狗贼!你要是现在不杀了我,我以后必会杀了你!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拿你的骨头剔牙缝!”
童将军从容地喝着酒,说:“孟将军,徐风人已经对你恨之入骨,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你确实是条好汉,倘若你生在长明,必能得到重用,享尽荣华富贵,而不是被人出卖,成为阶下之囚。”
孟琼愣住了,片刻,他暴冲向童将军,半路就被一把按在地上,他扭动着头,狂怒地咆哮道:“你说什么?谁出卖了我?谁?哪个混账!狗日的!”
“是个白白胖胖,满脸油光的男人。”童将军唏嘘道,“他半夜骑一匹马溜出来,被我们抓住了。还没等我们审问,他就把你们的驻扎地交代得干干净净。他穿着上好的青色夹袄,大拇指戴着金扳指。后来,我在你们五王子的身上发现了一样的夹袄,一样的金扳指。我想,出卖你的人,就是徐风的某位王子吧。”
他每说一句话,孟琅的脸便白上一分,最后,他已经面如死灰。他跪在地上,想起来那天晚上他的确没看见二王子,他还到处找他,想保护他。难怪,难怪长明人有如神降,捣了他们的老窝——原来是二王子出卖了他们!
“哈哈,哈哈哈哈......”他低着头,弯着满是鲜血和伤口的身子,悲惨地笑了出来,“是他,居然是他,啊,啊啊啊啊!”
他嘶吼着,哀嚎着,咆哮着。童将军说:“孟将军,为这样的国家,为这样的王卖命不值得。我知道你的母亲是徐灵郡主,你的兄长曾在揖海关战斗,听说,你还有个妻子,毫无疑问,廣野城破后他们都会死,但假如你归顺我们,他们就能活下来。”
孟琅抬起充血的眼,死死地瞪着他,用嘶哑的嗓子吼道:“我若归顺你们,他们就会死!”
“在长明人眼中,你早就已经归顺我们,可你的家人们还是没有死。可见,你归不归顺我们,对他们的生死并不重要。”童将军说,“廣野败局已定,你何必再垂死挣扎?我们的王是位明君,只要你有才能,便会尽情任用。孟将军,归顺我们吧。”
“倘若廣野不破呢?我们全部的军队还没有来!”
“你是说北边的二王,还是南边跟我们大王纠缠的军队?”童将军从容自若地说,“若是前者,想必已经丧命于我们将军的手下。若是后者,我刚刚得到消息,你们的丞相已被我们的王诛杀,现在,王正率大军赶来。廣野城破,指日可待。”
长明有三支军队?丞相大人死了?孟琼心中一震,他不敢置信地望着童将军,完全呆住了。不,这是骗局,这一定是骗局。但是,为何二王还不来救援?为何岳安国从未出现在城墙之上?童将军看出他的眼神慢慢动摇,他起身,上前,解开了孟琼身上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