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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7(1 / 1)

朝廷禁军匆忙出发了。 谢承瑢一直送姐姐、父亲到珗州郊外长亭,这才稍稍止步。 谢忘琮道:“不要送了,哥儿回家去吧。” “征战辛苦,阿姐要注意身体才是。” “我年轻,不怕累。倒是爹爹,你若能跟他说几句好话,他应当走千里都不累。” 谢祥祯听到了,冷哼一声:“我不稀罕什么好话。” 大军要远去,谢承瑢不好多耽误。他犹豫着要不要和父亲道别,眼看着谢祥祯要走了,又急忙追上去。 他说:“爹,延州远,你身子也不比十年前了。” 谢祥祯一听,板着脸斥责他:“你爹我没有老到骑不动马!” 谢承瑢叉手说:“重枪拿不动,可以换轻弓。” “我真要打死你!”谢祥祯扬手吓唬他,手到一半又停住。他渐渐笑起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你娘的忌日,你要记得给她烧纸。” “我会的。” 谢祥祯挥挥手:“回家去吧,我走了。” 他佯装潇洒地骑马远去,将要转弯时,又摁不住回头看了儿子一眼。 “瑢哥去了一趟均州,懂事了。”谢忘琮说。 “再不懂事,他就是混账了。他都二十七了。”谢祥祯又想起来心事了,“我要是死了,他怎么办呢?他还没成家呢。你说赵二,真能让他幸福吗?” 谢忘琮说:“那是他自己选的路,他幸不幸福,都是他自己的事。” 谢祥祯无言了,往前走走,又说:“是啊,随他去吧。” 谢忘琮笑着说:“瑢哥没成家,我也没成家。” “你?”谢祥祯感慨道,“我的好女儿,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配得上我的好女儿。” * 十月底,珗京冷起来了。 殿前司禁军出征延州,最坐不住的当是李祐寅。三衙管军走了一半,现在只有马军、步军副都指挥使不阙。武将凋零,他又安又愁。 他要再提拔一些武将,倘若谢祥祯和谢忘琮有什么意外,大周也不至于无将可战。想着,遂到殿前司看士兵们操练。 神策军等禁军都已经出征了,殿前司的上等禁军只剩一个擒虎军。擒虎军平日练兵非常辛苦,从早到晚,风霜雨雪皆不停。李祐寅就想在擒虎军中挑几个将出来,有没有能力并不重要,听话就可以。 擒虎军两厢都指挥使张延秋随官家一同视兵,恰风烈雨飞,校场中禁军各个赤裸上半身、手拿长枪,怒吼练阵。 “擒虎军现已满员,恰好五万人。”张延秋说。 李祐寅躲在伞下,隔着雨帘看底下将士们,颇满意地点头:“这五万精锐是大周的枪,一定要让他们随时待命,一日都不得闲。” “是。” 他远远地看那些兵,挨个地问排头将领的姓名、年龄。 张延秋一一说出,未有遗漏。 过左第一军,李祐寅一个都没看中。后来到了中午放饭,士兵下训,他也不能再看了。 “将士们平日都吃什么?”他问。 张延秋道:“素荤兼备。庖帐已经做好了,官家要去看看么?” 李祐寅道:“去看看吧。” 他不愿惊动吃饭的将士,故而换了布衣。才进帐子,只见里头黑压压坐了一片人,各个都狼吞虎咽,像是饿了很久了。 张延秋说:“平日训练辛苦,所以将士们很容易饿。” “既如此,就多放点饭。若军饷不够,尽管多报。” “是。” 李祐寅走到帐子中央,环顾四周,见到一小将,边吃饭,边盯着手边的一个小铜人。这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道:“将军。” 贺近霖抬起头来,用力把口中菜咽下去,盯着来人,不知如何称谓。他见这人华丽衣着,以为是什么大官,便抱拳拜:“官人!” “你这铜人,是哪里来的?” “这?”贺近霖笑笑,“这是我的恩人送我的。” 李祐寅来了兴致:“恩人?” “是。” 贺近霖不知道怎么说,又低头吃饭。张延秋见了,怕圣上不悦,便说:“大官人同你说话,你怎的如此无礼?” “不要吓他。”李祐寅劝阻。 贺近霖不知所措,看了好几眼这位大官人,依旧无甚可说。他擦干净嘴,道:“这是救过我命的恩人送我的,我一闲下来就会盯着看,不忘他对我的情意。” “哦,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李祐寅大喜,“谁是你的恩人?” “是……我不能说。”贺近霖吞了一口唾沫。 李祐寅问道:“为什么不能说?” “他也在军中,我怕我说出了他,会给他带来麻烦。” “你是个谨慎的人。”李祐寅满意地点头,“你叫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一时鸽一时爽………… 第147章 四五 我欲乘风(二) 李祐寅记住贺近霖这个名字了。没过几天,他就和宰执商议,想要除授新的管军,而贺近霖就在其中。 群臣哗然,札子如雪,皆指责皇帝轻易委无名之辈军权,纷纷劝诫。但李祐寅固执己见,他道理也十分充足,其中一条,“如借此能激发将士斗志,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确如其事。宰执后也就不再反对了。 李祐寅又任命擒虎军左第一军的都指挥使花流为马军司都虞候,以填阙位。 贺近霖做梦也没想到,他竟一夜从无名小将升至步军司都虞候。 做了管军,他头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向谢承瑢报喜。谢承瑢是他的恩人,他也是因为那个小铜人才受到官家赏识的,归根结底,谢承瑢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贵人。如果没有谢承瑢,恐怕他早就被逐出军营了。 傍晚,他收拾好军帐,带着铜人、柿饼来找谢承瑢。他满心欢喜地来,可四处找都没见到谢承瑢的影子,心中颇为失落。他问了谢承瑢手下的小将才知,谢承瑢是回家去了。 “可我有些东西要给小谢管军。”他说。 谢承瑢手底下的将领见他抱着一大包袱的东西,再看他这谄媚神情,联想到这人平日的窝囊模样,不屑道:“管军不爱收东西,你不如明早来拜见他,这就可以了。” 贺近霖抱紧怀里的柿子饼,小声说:“可……可小谢管军一定喜欢我送的东西。” 小将似笑非笑:“那你就放在管军帐子里吧,放完了就赶紧出来。” 谢承瑢的帐子很大,满帐子都是蜡梅的香气。贺近霖知道谢承瑢最喜欢蜡梅,又觉他是人如花,坚韧有力。 “好香。”贺近霖几乎要沉醉在这样的蜡梅香气里了。 他把柿子饼放下,绕着帐子内走了一圈,仔细寻找蜡梅的源处。边闻边找,总算发现蜡梅在哪里了,竟然是在谢承瑢的枕头底下。 这是蜡梅香囊,被枕头压住了,只露出漂亮的锦囊的一角。 贺近霖不敢觊觎谢承瑢,可又对他睡过的地方充满好奇。他想着,谢承瑢是那样高贵到让他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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