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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8(1 / 1)

一个人的称呼。他没办法再认另一个人做官家了。 送葬的队伍回京了,韦霜华却留在了皇陵的林中。他看着茂盛的树、巍峨的山,他对着宝顶张开手臂。 夜幕低垂,星月散落,终于是个晴夜。韦霜华和宝顶一同观赏着天上的星星月亮,他轻语着:“官家,今天有星星了。” 回应他的,只有山间窸窸窣窣的叶响。 他没觉得孤单。 他拆下了串联玉珠的金绳,把一颗又一颗的珠子吞到肚子里。他就躺在山下,倚在李祐寅的“脚边”。他说:“我会永远陪着官家的。” 什么叫“永远”,人不会永远活着,只有死亡才能算是永远。韦霜华想。他一个宦官,是决不能和官家葬在一起的,但能葬在同一片山,也算是老天给他的最大恩赐了。 他看着星星,痛苦地转过脸,好像边上就躺着官家。官家又怎么会和他躺在一起看星星呢?韦霜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他还是伸手去抚摸官家的头发,亲手为他编一个漂亮的辫子。 “如果您不是官家,如果我不是宦官,那就好了。”韦霜华虚弱地说。 “那下辈子,我就不做官家了。”李元清眯着眼笑,“你要永远陪着我啊。” 韦霜华也笑:“好。” 玉珠堵住了他的嗓子,他窒息地,枕着山石而去。 * 李祐寅驾崩,辛明彰和诸臣给他定庙号为“中宗”。 虽然辛明彰同李祐寅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但歌颂先帝是继位者必须要做的事。 登基大典上,辛明彰坐在李晔临身后的珠帘中,代新君发布了很多诏令。比如大赦天下,比如封赏。 新帝拜张元熹为左相、雷孝德为右相,封林珣为尚书左丞、董淳为尚书右丞,超擢陈复为刑部侍郎。武官中,有拥立一等功的赵敛不仅升做了殿前司都指挥使,掌全殿前司的兵柄,还破例授了开府仪同三司,升了食邑食封。武将很少能做使相,除了开国大将,也就是赵敛了。 除赵敛之外,三衙管军几乎重置,原马军司副都指挥使张延秋未动,原步军司都虞候韩昀晖任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原马军司都虞候花流任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彭鉴升为殿前司都虞候,授杜奉衔马军司都虞候,瑶前功做了步军司副都虞候。还有其他人升了官。 原本辛明彰还想授纪鸿舟管军的,可纪鸿舟拒绝了,他说:“臣安于现状,仅一个四直都虞候足够了。”他不想升官,辛明彰也就随了他的意思,没有再提了。 虽新君大赦,但八月里发动政/变的李元澜、崔伯钧,还有教唆政变的曹规全并没有被赦免。因三月丧期不宜行大狱,加上需要收集证据,就一直没有推勘。 一转眼,已到了神绶元年元月。 ** 上元节前几日,珗州大小街终于撤了白,又挂上彩灯了。 正月十三,还未到元宵呢,京中就已经灯火璀璨。 十里长街明如白昼,百姓庆贺节日,好不热闹。谢承瑢也很久没出门了,他闷在家里好多天,见到的人除了赵敛还是赵敛,没什么意思,就想出去转悠。他想着,人们上元才出来玩儿呢,正月十三哪有什么人?特意挑了这日出去,谁知街上还是挤满了人。 “前几个月国丧夜禁,国丧一过,自然都出来玩了。”赵敛说。 谢承瑢颔首:“也是,他们也是被闷久了。” 在家闷久了,就爱弄新鲜玩意。今年又出了很多新灯,站那儿喷火的,挂树上撒火星的,总之千奇百怪。 在街上还能碰见人卖艺,什么胸口碎大石、脚踩刀锋舞,总弄得谢承瑢很惊诧。 “在胸口上碎石头,人都要被砸没了。”他说。 赵敛听了大笑:“人家那是有绝技,普通人碎大石肯定没了。” 谢承瑢说:“在你胸口放一块,你还活着吗?” “放石头我不知道,但你在我胸口压一压,我还活着。” 谢承瑢语塞,耳朵忽然红了,嗔怪道:“闭嘴吧,听你说话,还不如听树上小鸟说话呢。” 赵敛喜欢跟他贫嘴,看他说不过了,追着问:“那你说树上鸟说什么?” 谢承瑢随便看,还真看到树枝上挂的鸟灯。灯做得很漂亮,黛色小鸟,嘴巴、翅膀还会动,但不会说话。他盯着鸟看,随口一诌:“鸟说赵二怎么这么烦人呢。” “你再这样,一会儿我不给你买栗子糕了。”赵敛威胁他,“你再这样,我连荔枝酒都不请你喝了。” “不请就不请呗,我自己买。” 赵敛气急败坏:“我请,我怎么不请你?谢昭,你怎么从来都不让着我啊,你喊我几声好哥哥,我不就随你心意了!”他在谢承瑢耳边吵,跟小孩儿一样。 谢承瑢刚想说他是“小孩儿”,转头看去,街边正巧有个和阿娘撒娇的小郎君,说话语气、行为姿势,和赵敛如出一辙。 “看吧,你和那儿的小郎君有什么区别?”谢承瑢无可奈何,“请我喝荔枝酒吧,我给你买栗子糕。” 赵敛说:“那你求我,喊一声好官人,我就请你了。” 谢承瑢知道他得意,顺着他说:“好官人,你就请我吃一回荔枝酒吧。” 赵敛得逞了,欣然说:“走,我带你去买。” 街上人多,鲜有空地,稍不留神就要被挤散了。赵敛担心和谢承瑢挤散,不仅要谢承瑢走他前面,还要在后面偷偷牵住谢承瑢的手。 “这么多人,醉仙楼没地儿坐怎么办?”谢承瑢开始担心了,“没地儿坐,我们就吃不成了。” 赵敛说:“没地儿坐,就买回家吃。” “可我还想看灯呢。”谢承瑢气馁地看人群外的路,说,“往哪儿走?我不认路了。” “往东边。” 谢承瑢拉紧赵敛的手,笑着说:“你可不要走丢啊,到时候我找不到你了。” 赵敛凑过去,贴着他走路:“我跟好你,不会丢的。” 醉仙楼果然没位置了,酒也还剩几坛。酒博士招呼说:“好官人,把酒带回家也吃得!” 谢承瑢听了,在赵敛边上偷笑:“好官人,他也叫你好官人。” 赵敛憋不住笑意,在袖子底下轻捏谢承瑢的手掌,说:“你今天不叫我一万遍好官人,就别想睡觉了。” 他把最后两坛荔枝酒买走了,才碰上酒坛子,谢承瑢就说:“喝这个还不就是玩玩儿?荔枝酒,荔枝覆酒,酒味稍欠,不会喝醉的。” “你非要喝醉做什么?” “喝酒不喝醉,算是喝酒了?” 赵敛沉默半晌,又同酒博士说:“再拿两坛临春赋。” 没座儿可以喝酒,谢承瑢又不想回家,就抱着酒坐在醉仙楼的后院里。后院自然也是有人喝酒的,亭子已经被占了,他们没地方去,就只能坐在院子角落的梨花树下。 上元节,梨树还没开花,也见不着什么叶。一抬头,就是光秃秃的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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