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殊在寂静中小口酌酒。 喝着喝着,他竟然慢慢将一整瓶朗姆酒喝光,滴酒不剩。 林殊将酒杯丢在桌上。 陈祁以为他喝够了,想找个借口离场,却听见林殊说:“谁来唱首歌,太安静了。” “你,去唱歌。” 林殊应是醉了三分,尾音有些翘,听起来竟像是在撒娇。 “我来唱?”陈祁讪讪地说,“林总,我五音不全,唱歌不好听的。” 林殊微微皱起眉,陈祁怕惹他不快,腿有些软。 “我唱歌好听,你想听什么?”秦渝池及时开口,解救了陈祁。 像是秦渝池的声音过敏,零星的醉意被惊醒。 林殊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让陶芓湉受欺辱。 陶芓湉已经离开,他还留在这里作什么? 他怎么能......若无其事地坐在秦渝池身边喝酒? 他该走了。 林殊改口,“晓柏,我累了,你去帮我开一间房休息。” “好的,林总。” 以为他醉了,晓柏动作小心地架起他,林殊也顺势靠在晓柏身上,虽然他并不需要搀扶。 林殊刚走两步,手腕又被扼住。 这一次,秦渝池不是轻轻扼着他,而是加重了力道,箍得林殊有些疼。 林殊咬紧牙关,回望身后那人,眼里全是装出来的凶狠,“放手。” 秦渝池不怵,反而勾起笑,弯着眼睛说:“林殊,我送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林殊:放手!我要生气了!(假装炸毛) 秦渝池:好乖喔(bushi 第4章 ——林殊,我送你回家。 秦渝池何曾说这句话? 也许秦渝池说过,但一定是在林殊的梦里。 “你笑什么?”林殊拧着眉问,“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抑制不住心口的疼,林殊口不择言,终是和秦渝池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秦渝池稍稍使力,将林殊拉到身前,“我答应过边总会将你安全送回家。” 秦渝池将近一米九,比林殊还高半个头,俯视他时有种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林殊根本不敢直视秦渝池的眼睛,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 “放手,我不想再重复第三次。”林殊沉下声音。 林殊很瘦,体重比秦渝池轻得多。 特别是掌中那只细手腕,秦渝池都怕把力使多了,会将那手腕不小心折断。 在秦渝池眼中,林殊没有任何威胁力,整晚都像个装凶的刺猬在撒泼。 林殊的演技差极了,秦渝池一看便知他在装狠。 而林殊为了什么去装狠,他不清楚。 秦渝池愈发凑近,“为什么不敢看我,难道你很怕我?” 林殊会怕秦渝池?不可能! 陈祁看不懂两人是什么意思,更疑惑林殊为何不发怒,将秦渝池的手甩开。 林殊沉默着不答话,秦渝池就耐心等着他开口。 两人之间似有一层无形屏障,将别人都隔在外面。 难道...... 林殊更喜欢秦渝池这种类型的男人? 陈祁瞄一眼比林殊还瘦的晓柏,暗道自己愚蠢,竟然搞错了林殊的喜好。 原来林殊是看上了秦渝池。 他献错宝,怪不得林殊不愿意帮他! 陈祁在职场浸了二十几年,心眼子多。 他自认为看透形式,决心给秦渝池留个好印象,大着胆子插话,“林总,就让秦先生送您回家吧,您住在圣心不安全。” 在圣心会所里,不安全的只有服务生,而客人永远都是安全的。 说林殊不安全,纯属是陈祁胡诌。 自从秦渝池到来,今晚就没有一件事顺心。 林殊斜过视线,把焦躁撒在陈祁身上,“我住在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住在这里不安全,”秦渝池温声说,“你听话一点,让我送你回家。” ——你听话一点。 再次听到这句话,林殊有些失神。 他对秦渝池的一见钟情其实很俗套。 那时他连开了两天季度会议,身心俱疲。 会议刚结束,他便饥肠辘辘地赶去边星澜的酒会。 参加酒会的人,多是上流圈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少有年轻人,南影的艺人也只去了一个,正是秦渝池。 酒会期间,林殊忙着和长辈倾谈,一杯接一杯灌酒。 他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谁都会来和他寒暄几句,请求他多关照自家孩子。 酒过三巡时,林殊撑不住了,找个借口去洗手间醒酒。 酒精模糊了他的视线。 脚被门槛一绊,他狠狠一跤摔在地。 这一跤摔得他眼冒金星,被摔着的腹部痛得他想吐,怎么都站起不来。 迷糊之间,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从地上托起。 洋桔梗香覆盖住他身上的酒臭,意识像是浸在暖洋之中。 林殊不习惯这种温暖的气息,下意识想挣动。 抱着他的臂膀倏地收紧,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别动,你听话一点。” 那是秦渝池唯一一次对他温柔,在他还是个陌生人的时候。 到后来,他的罪孽深重,秦渝池恨透了他,又怎么可能再对他说一句“你听话一点”? 手腕处的钝痛愈加明显。 林殊从记忆里脱离,视线聚到秦渝池的风衣刺绣上。 狼纹...... 也是,秦渝池确实是只狼,还是那种会成大事的狼王。 几年前秦家分崩离析,秦渝池便频繁接戏,连转轴工作,尽力撑起整个家。 后来被他胁迫了,秦渝池装作顺从,实则蛰伏着,在最后给他致命一击。 想到死前的那场电击,林殊的后脑倏地抽疼。 疲乏从大脑蔓延到全身。 算了。 无论秦渝池有什么目的,因为什么原因非要送他回家,他一点儿都不想管。 他惹不起,难道还不能躲? 从明天起,他找几个保镖守着陶芓湉,再也不参加边星澜的聚会,总不能又遇见秦渝池。 “你知道我家的地址?”林殊对上秦渝池的视线。 林殊终于松口。 秦渝池放开他的手腕,“边总已经将地址告诉我。” 林殊转过身,自顾自向门外走,秦渝池紧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半米距离。 “林总,下次见!”快送走林殊这尊大佛,陈祁掩不住喜悦。 林殊没搭理他,将手缩在宽大的衣袖里,走得不紧不慢,不和任何人道别。 圣心会所没有地下停车场,客人的车皆停在露天空地上。 时间早过了午夜。 夜里气温降得快,林殊来时,温度还在零上,现在却已降到零下。 林殊感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