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 盛景撇撇嘴,跟着林殊往上走,一直行到三楼。 “别进来,站在这里等。”林殊走到一间大卧室,独自进了房间。 房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片刻后,林殊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条黑色蕾丝的带子。 “你今后就住在这个房间,”林殊带着盛景往另一个卧室走,“平常你就在一楼和卧室里活动,其它东西一概不许乱动。” 两人前后走进较小的那个卧室。 林殊将蕾丝带子递过来,盛景接在手中,不明所以。 “戴上眼罩,睡觉。”林殊说。 这玩意能叫眼罩? 盛景照做,将黑色蕾丝系好,遮住眼睛,侧躺在床上,静静等着林殊的下一个动作。 但耳边只有脚步声,声音渐渐绕到他身后,林殊根本没上床。 要看着他睡觉? 有钱人的怪癖真多。 一夜未睡,盛景困得心口发慌,他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就在被钱砸中的喜悦中睡去。 床上的人呼吸渐稳。 林殊屏住呼吸,像是怕吵到沉睡的人,悄悄走近,屈膝坐在地上,趴在床边,将头斜枕在手臂上。 盛景的肩背很宽,腰也细,和秦渝池的相差无几。 林殊定定望着这背影,就像是回到了从前,秦渝池睡在他身边的时候。 每次事后,秦渝池都会抱着他去浴室,两个人泡在温热的水中。 他躺在秦渝池怀里,只要他仰头索吻,秦渝池就会低下头吻他。 他想接吻,秦渝池却只吻他的额头。 等他皱着眉生气,秦渝池才会吻在他的唇上,最开始只是克制地轻贴,而后他故意引诱,将秦渝池勾得呼吸不稳,再次沉沦。 可欢爱带来的愉悦是暂时的,像是兴奋剂,药效发作时很快乐,等欲望褪去后,他只会看见冰冷的背影。 秦渝池总是睡在床边,背对着他,每当他睁开眼,都会看见这样孤零零的背影。 林殊曾经很讨厌看见秦渝池的背影,醒来之后,他总是主动贴到秦渝池背后,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抱着才甘心。 可现在,他远远看着一个替代品的背影,竟然会感到莫名安心。 鸢尾雪松的味道汇入鼻息。 林殊深深嗅一口,在疲乏中缓缓垂下眼帘。 ...... 林殊很讨厌秦盛,虽然他们只见过一次面,在元旦前夜。 林殊也很讨厌秦盛家里压抑的氛围,他只要在那家里坐半小时,就再也不想待了。 就算是林港,也做不出在元旦团圆时让他汇报工作这种事。 可秦渝池却习以为常,进了花园要先汇报成绩和工作,直到秦盛点头同意才进屋。 B市的冬天本就冷,又是清晨,他还得站在秦渝池身边,呼着白气等。 “今年没有提名和奖项吗?”秦盛斜过视线,盯着秦渝池问。 没有就没有。 明年他给秦渝池买几个奖不就得了?林殊搓搓手心,心里不屑。 “抱歉,父亲。”耳边传来秦渝池低声的道歉,林殊再也忍不了,直接拽着秦渝池进屋。 林殊进了屋,看什么都觉得烦。 不管是言笑晏晏的佟宜春,还是放映着碟片的《小岛少年》,全都不和他的心意。 “烦死了。”林殊不耐地抱怨,将《小岛少年》换成他给秦渝池投资的新电影,这才稍稍舒心一点。 他的手凉,秦渝池就帮他捂着手。 他口渴了,秦渝池就帮他去接温水。 他想吃水果,秦渝池就用那双好看的手剥柚子,将白色的橘络处理得干干净净,再把果肉喂进他口中。 林殊吃好喝好,瘫在沙发里看电影,像个大爷,时不时挑衅地睨一眼秦盛,秦盛越生气他越高兴。 他又一次挑衅过后,秦盛也忍不住发火,“林先生,请您出去,我们家不欢迎没有礼貌的人。” 他巴不得离开,只有秦渝池这种傻子才会留下。 所以林殊直接站起身,拽住秦渝池的衣袖,拉着秦渝池往屋外走。 “林先生,您这是干什么?”秦盛挡在他们面前,火冒三丈。 他翻个白眼,“再吵试试?再吵我把你这房子端了。” 林殊本想继续威胁,哪知就是这么一句话,秦盛就白着脸向后退,双目失神。 “小丑。”林殊嗤笑一声,拽着秦渝池离开。 他们走出去时,秦希沫正好到达,看见他们要离开,疑惑地问:“林哥,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屋子,没了压抑的气氛,林殊心情大好。 趁秦渝池不备,他狠狠亲在秦渝池的脸颊上,“王子被恶龙关囚禁了,我来拯救他。” 说完,林殊又朝秦希沫行个骑士礼,“走了,下次见,秦公主。” 他带着秦渝池坐上车,身后传来秦希沫开怀的大笑声。 秦希沫的笑声很有感染力,林殊也跟着勾起嘴角,护送王子似的给秦渝池开门,再自己绕到驾驶座。 “想去哪?”林殊坐上车问。 那时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周年,他习惯了秦渝池的沉默寡言,本以为会得不到回答,秦渝池却罕见地主动说:“跑山。” 林殊惊讶地挑起眉,而后笑了,“行,我正好也想试试,开库里南跑山是什么感觉。” 冬天时,天气冷了,几乎没有人在B市跑山。 整个山头静悄悄,林殊直踩油门,轰的一声往山顶冲,漂移过蜿蜒的拐角。 跑山时,秦渝池亦是沉默的,不仅不会尖叫,连呼吸都沉稳,比欢爱时还冷静。 但秦渝池并不是害怕到失语,而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库里南疾驰到半山腰,天上忽然下起小雪,簌簌落在玻璃上。 “我想打开车窗。” 这是秦渝池第一次向他提要求,所以就算气温是零下,他也同意了。 玻璃降下,冷风和雪一起飘进窗,将林殊吹得缩起肩膀。 可余光中,秦渝池正在安静地看雪,把双臂放在车窗上,微扬起头,竟然有些小孩子气。 心口蓦地发软。 林殊不想破坏这一幕,忽然觉得没那么冷了,继续飞驰着开上山顶。 车停下时,山顶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 秦渝池回过头,无言地看他一眼,眼眸比窗外的雪还要晶亮,秦渝池只看了一秒,又转过头去看山顶的风景。 “怎么?”林殊熄了火,熟练地跨到副驾驶,坐在秦渝池腿上。 秦渝池仍看着外面的飘雪。 少数雪花落进车,落在秦渝池的肩头,林殊啧一声,将那些雪尽数拍掉。 拍完雪,林殊凑到秦渝池耳边小声说:“抱我。” 片刻后,秦渝池将车窗关上,转回视线,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