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人视为父亲?不只是白手套那么简单,那个大人物本身就是这个组织的一份子,说不定连起家都是由你们所在的组织扶持的。” “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从你返回日本的这两个月往前没有太久,你的年龄大概有三十五岁,能被你视作父亲,他的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以上。” “看你当时跟我讲起时一脸不甘心的样子,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自然死亡。” 这段时间失踪或确认死亡的企业家或政客…… “枡山宪三,枡山汽车株式会社的董事长,就是他没错吧?” “他死的那样不明不白,杀人后因愧疚在酒窖内畏罪自裁?傻子才相信这种借口,真正的原因——我想是因为被媒体无意间拍下射击时的照片导致身份暴露,所以被你们的人处理掉,然后才伪装成纵火身亡的吧?” 看到面前人骤变的表情,九条九月就知道自己都说对了。所以哪怕现在看似处于下风,她也有足够的把握自己能够成功翻盘。 “你不是很敬重他吗?知道这件事,但你依旧留忠心耿耿的为那个组织效力,为什么?” 她刻意以一种单纯疑问的语气说道,但正是这种理所当然,反而远比诘问和嘲讽更让人难以忍受。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为什么依旧可以忠心于他们?” “只要能把杀掉他的那个男人拉下马——”说出这句话的爱尔兰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糟糕。 九条九月选择毫不留情的打碎他心里仅存的最后一丝侥幸。 “枡山宪三这种在表世界功成名就的人,应该在你们那个组织也很有地位吧?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样的骨干成员,不可能是仅仅因为一次行动的失败就被下面的人自作主张的杀死,那个真正下令想要他死掉的人——” 她笑着讥讽:“不是别人,正是你所忠诚的boss啊。” 第44章 漆黑的追踪者其五 “闭嘴!” 他的表情是如此愤怒。 “这句话由我来说, 可能显得有些虚伪,甚至可以说是令人耻笑也说不定。” 九条九月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她既然选择站在这里,就说明她有必胜的决心。 此刻, 她只是以一种带着平和悲悯的口吻说:“我并非是因为害怕死亡,所以想要乞求你的怜悯。” “我只是认为,人是无法毫无知觉的麻木生存下去的。即使你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愤慨, 依旧会在某一天, 某一时刻, 心中悄然爆发出这样的质疑。” “为什么?凭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处决对其并无异心的成员, 这样的组织是否真的值得我的忠诚?” 她看向他:“信一,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站在他们那边?现在收手的话还来得及。” “之前你一直说给我两个选择, 但其实还有一个选择不是吗?” “我知道是你假扮成了松本管理官,但这件事其实本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柯南和警视厅不知道她与假扮松本的男人其实认识,虽然她没想过和干本信一之间的事情能瞒过组织, 但在他们那边看来,她认识的是他对外的假身份,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处境, 也不知道他伪装成了松本管理官。 所以, 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 “只需要你对我的的存在视而不见就可以了。” 爱尔兰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他明白, 如果他选择隐瞒下这件事,就意味着他对组织有了不臣之心。 九条九月知道他在迟疑什么,但她只是很平淡的说。 “这种选择一直存在,你只是不愿去想。” “正如你,干本信一, 你不是无法反抗,你只是从未想过要去反抗。” 反抗?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对抗的了组织呢? 几十年来, 妄图颠覆组织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各国卧底,叛徒,厌倦了组织生活的普通成员,不论是试图抵抗,还是想要脱离。 可是无一人成功,一个都没有。 哪怕真的有人成功脱离组织,也只是在隐姓埋名地苟延残喘。生怕某一天,死神又会带着镰刀无声降临。将自己,连同身边在意的人一起拖往地狱。 “我知道你不想杀我。”九条九月剖析着他的行为。 “在我失去枪的时候,你没有继续对我射击,而是选择近身肉搏。这样只会平白无故的增加风险,我认为你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九条九月感觉到顶住自己脑袋的枪变得更加用力,像是恨不得把她脑袋戳出一个洞来。 “闭嘴。”眼前的人像是极力隐瞒的弱点被人戳中一样,愤怒的连脸都开始涨红起来。 “直接告诉你吧。”她偏偏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所以你自己选择,是现在杀了我,还是将这件事就此揭过。” 对于组织杀死皮斯克,他心里是不可能毫无芥蒂的。 胜利天平的倾向,并不取决于武力的悬殊,而是哪一方的意志更为坚定。 “我说过相信你,信一君,我知道你不会动手的。” 九条九月知道,最后屈服的一定是干本信一。他的情绪越激动,证明她成功说服他的几率就越大。 因为他在动摇,在迷茫,他的感性和理智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而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听从哪一方。 背负来自他人的信任可是非常沉重的,尤其对他这种并非一坏到底的人来说。 九条九月,是如此坚定的“相信”着他。良善之人不缺乏信任,纯粹恶人不需要信任。而干本信一,正是因为身处黑暗却还有一丝良知尚存,来自她的这份立场相悖的信任才会显得如此弥足珍贵。 所以,他绝对不会选择开枪的。 ……话虽这么说,不过脑袋旁边的枪/管确实抵得太紧有点生疼。 九条九月走起神来。 嗯,也希望他别被气到手抖不小心扣了扳机,那她就死的太冤了。 她知道他已经在动摇的边缘,只需要再一点刺激,只要能再给她一点时间…… 这时,有什么冷冰冰东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忍不住抬头,天空中,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纤细的雪花逐渐从幽深的天空中翩翩落下。 东京塔的顶端,周围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塔身外沿的灯光,从最底层到、往上,一层一层的接连熄灭。 “啧,来了。”爱尔兰松开了顶在九条九月脑袋上的手枪,揪住她的领子把她推倒在一旁变电箱后的死角内,用手铐将她铐在旁边的金属栏杆上。 “不想死就藏好不要出声。”他的神情和语气重新变得冷酷,刚才的迷茫与动摇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飞快的从眼中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