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同。 或者说,她其实更享受她喜欢他的这个过程。就像义无反顾地隔着次元壁喜欢纸片人,有时候当然也会失落于不在同一个世界,但热情一旦退却,出坑也比想象中容易许多。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道德绑架凌守夷,不想勉强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凌冲霄?”他还没回复她,她奇道。 “没什么。”足足顿了好一会儿,凌守夷才缓缓抬起眼,沉黑的眼静静地看着她,如水中的沉玉,清寒透骨,嗓音一字一顿,仿佛刻意念出,“只是我自取其辱。” 什么自取其辱? 夏连翘真的傻了。 凌守夷的反应终于让她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少年却完全不给她出言开口的机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到屋中。 脊背清峻挺直孤傲如被大雪覆压下的青竹。 夏连翘:“……” 她隐约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知其所以然。 首先,这个冷淡高傲的小古板必定看不上她。 难道是她睡完就跑的行为让凌守夷觉得自己是被她用完就丢的工具人?亦或者是失去处男身之后觉得无所适从? 鉴于凌守夷总有事没事挑她刺的行为,夏连翘还是没把刚刚的对话放在心上。 被抓进销魂阁后她就没睡过一个整觉,昨天又折腾一天一夜,她实在又累又困。 ……要不明天还是找个机会跟凌守夷道个歉,表示自己绝对没把他当工具人好了。 第二天一早,夏连翘才从沉睡中缓缓醒转。看着清晨照入窗棂的明晃晃的日光,她才想起来今天还要跟凌守夷道歉。 孟家小院不大,她出门的时候却未曾看到凌守夷、白济安和李琅嬛三人的身影。 孟子真正在往小桌上摆早饭,见她不解,告诉她:“今日一早几位一道出门再寻那妖市踪迹。” “哦。”毕竟是正事,夏连翘点点头,想到她该交代的有关销魂阁内信息都已经交代了,便也没放在心上。 孟子真坐在一边擦擦手,笑眯眯地投喂她,看她吃。 夏连翘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疑惑地问,“孟大哥?” 孟子真一怔,“哦,抱歉。” 夏连翘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干脆放下碗,“孟大哥是有什么心事吗?” 孟子真苦笑,“这也瞒不得你。” “我是想问,你们这几日可找到团团的踪迹。” 夏连翘:“……”立即联想到胡玉娇那千娇百媚的姿态。 何止找到了,还过得十分滋润。还在妖市开了个大妓院。 当然这话她是不好对孟子真开口的,只能含糊带了过去,“可能过几天就有消息了。” 孟子真无奈地笑笑,往她碗里又夹了一筷子菜,“吃吧。” 吃过孟大哥亲手制作的爱心早餐之后,夏连翘又打坐调息一整日。 待到薄暮时分,白李凌三人才踏着斜阳回转。 夏连翘关心正事,迎上前去问二人此行可有所收获。 白济安面色凝重,蹙眉道:“我与凌道友潜入销魂阁内,果见到那潇湘大泽附近失踪的村民。” “如何了?”孟子忙问。 凌守夷冷声:“俱都形容枯槁,只剩一口气吊着!” 夏连翘咬着块山楂糕,插话,“那你们觉得是那胡玉娇干的吗?” 李琅嬛若有所思:“我这一路上也在想,狐妖倒是有采阴补阳,采阳补阴的法门……难道是捉了这些凡人供其双修?” 白济安瞥了李琅嬛一眼,见她神情认真小脸严肃,不由无奈。 其实为李琅嬛的清誉考虑,他本不打算带她前往销魂阁。 但少女今早得知此事之后,难得皱起眉,义正言辞地告诉他,“白道友你是将我视为女人?还是同修?知己?战友?” 白济安一怔,“自然是同修知己。” 李琅嬛一双杏眼清亮冷静:“既踏入仙途,便无有男女之别,相信白道友也不是这般迂腐顽固之辈,这样的话以后还是少说吧。” 白济安闻言沉默下来,收起折扇,躬身道歉。 不过在出发前,二人倒是就夏连翘的问题一直达成护犊子的共识。怜她刚被妖市抓走没多久还是别折腾了,让她安心调养几日再一同调查也不迟。 夏连翘三两口吞下山楂糕,侃侃而谈,“但我之前在销魂阁听到有狐狸说,她们这阁内做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姑娘也都是自愿来此。想来也是因为销魂阁内能供他们光明正大吸□□气,何必再另找凡人?这也没几口吸的啊。” 几人又凑在一起交换了几句信息,各自散开。 在凌守夷回房前,夏连翘忙叫住他,“凌道友!” 自打回到孟家小院后,凌守夷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落在她身上过。此时也是采取无视大法,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出言挽留,径自往屋里走。 夏连翘没办法,“小凌!” 还是装没听见。 “凌冲霄!” “老婆!”她没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锏。 凌守夷脚步一顿,却没转过身,侧着脸对着她,眉睫勾出冷淡清锐的弧度,口气淡漠,“夏道友还请谨言慎行。” “我与夏道友非亲非故,以免令人误会。” “要不是你装聋作哑,我也不至于用出这个办法。”夏连翘不打算和他多计较,“好啦好啦。虽然我不知道昨天你为什么又要生气——” 话音未落,凌守夷就变了脸色,“这是对什么人都能随便用出的法子吗?!” 夏连翘:“可是你不是随便什么人呀。” 凌守夷一僵,眼睫猛地震颤了颤:“……” “你还在生气吗?”夏连翘问。 凌守夷绷紧下颌,收敛心绪,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语带强调:“我没有生气。” 说完,转身就走,夏连翘还欲追过去,门却在她鼻子前“砰”地一声关上了。 夏连翘:…… 男人心,海底针。 她只能当他失去处男身正处于一个浑身上下无所适从的状态好了。 第44章 “你与凌道友之间到底又闹了什么矛盾?”正思索间, 白济安冷不丁地在她面前的小桌上坐下,苦笑着倒了杯茶。 夏连翘一怔,“白大哥你都看见了。” 白济安:“嗯, 看见了,但也已经习惯了。” 夏连翘:“……” “说起来。”白济安放下茶杯, 探究地看了她一眼。 又皱皱鼻子, 什么都没说。 “什么?”夏连翘不解其意。 白济安话说一半,却没有继续的意思,“也罢,想来是我错觉。” 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白济安飘然而去,徒留夏连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隔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