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呢。 “如果绑着我会让你感到安心的话,”她抬起眼,尽量与他视线平行,坚定地说:“那你尽管绑着吧,我不会乱跑的,你想绑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惩罚自己,那毕竟是你母亲唯一留下的秘信……” 凌守夷静了一拍。 也不知是否被她说动。 半晌,并不带任何感情的嗓音这才响起,寒凉更胜于往:“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无需你劳心。” 凌守夷并未对她的表白表露出什么多余的反应,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提步径自而去,徒留她一人被缚在殿内。 夏连翘垂下头,心中简直挫败至极。 从小到大,她好像一直是这种做“坏事”必定被发现的倒霉体质。 待到傍晚,凌守夷终于姗姗折返,却不是来给她松绑的,而是将她带回他平日里所居住的主殿。 又将缚仙绳换成了一道拇指粗细,似金非玉材质打就的捆仙索。 捆仙索的材质要比缚仙绳温和许多,长度足够她在渡霄殿内四下活动,即便她有所剧烈动作,绳索也不会勒紧入肌肤。 渡霄殿内的面积足够大,她在殿内活动还尚算自由。 凌守夷第一晚并未在渡霄殿主殿内留宿。 第二日,却忽然将书桌案几一应公文俱都转移到殿内。 她被锁在主殿时,他便垂眸在她附近办公,似乎是不放心她,选择自己看管。 她一个人待得太过百无聊赖,又有心与他重修旧好,便故意将捆仙索扯得哐啷响,嘴里叭叭叭个没完,像只叽叽喳喳的鹦鹉在他身边蹦来跳去。 故作好奇地问:“你既这么恨我,天天与我四目相对,不会怒火中烧吗?” 凌守夷面无表情觑她一眼,采取漠视态度,低下头继续干自己的。 老实说,穿越之前她的确看过许多病娇黑化文学,小黑屋桥段更是个中经典。看的时候她也常常被刺激得在床上无声尖叫蠕动。 只是没想到凌守夷有朝一日会无师自通觉醒小黑屋play,而自己也有一天也将亲身体验一遭。 至于这个中感觉……夏连翘很难评价。 她并没有像绝大多数小说女主角一样感到愤怒。 或许是她本来就捅了他一剑,理亏在前,正有心给足他安全感。 又或许她穿越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下楼只为拿外卖丢垃圾的死宅。 亦或者是在这个世界待得太久,修士闭关动辄就是把自己关个十数年,甚至数百年的小黑屋,更有者闭死关者,生生把自己关死在小黑屋里。 “……”在这个全民关小黑屋,关小黑屋犹如喝水的世界,她也很难生得出失去自由的愤怒与伤心。 就这样,她被凌守夷囚禁在渡霄殿内,彻底成为了玉清威显妙生真君的禁脔。 第120章 不必吃, 不必喝,某种程度上甚至还间接达成了她日日与凌守夷相见,面对面刷好感度的目的。 夏连翘说不好这个小黑屋到底是她占便宜了还是凌守夷吃亏了。 被捆仙索拴着到底太过无聊, 女孩儿将脚脖子上的捆仙索晃悠得铛啷啷响,扰得正阖眸打坐修炼的凌守夷不胜其烦。 待他处理公务时, 她便很新奇地蹭到他身边来, 一会儿摸摸砚台,一会儿又悄悄顺走他桌上的白宣折纸飞机玩儿。 少年泠然如玉,正襟危坐,力图将她当作不存在。却不料她看到他这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心中意动,偷纸时还不忘飞快地在他下颌溜了一把。 凌守夷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眼。 夏连翘却已光速收回揩油的爪子, 乖巧正襟危坐。 凌守夷:“……” 少年冷冷清清,威慑般地瞧她一眼, 正欲别开视线,不欲与她白费口舌,多加计较。 孰料, 一张晃晃悠悠的纸飞机正中他眉心剑痕。 “……” 空气霎时凝固。 夏连翘看着他俏脸与纸飞机撞车现场, 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偌大的一张纸飞机盖在他脸上简直像一场盛大的遗体告别仪式。 凌守夷面无表情一把薅下纸飞机,当着她的面缓缓捻碎成齑粉。 她现在真的怀疑,凌守夷一定后悔将她锁在自己身边了。 即便如此, 她也不会轻易叫他安宁。 凌守夷已经在竭力无视她的存在。女孩儿却还是眉眼弯弯,眉飞色舞,得意洋洋道:“小凌, 小凌, 快看。” 他并不抬眼。 她就在他耳边魔音灌脑,变着花样儿地与他犯贱。 待他不胜其扰终于抬眼时, 女孩儿乌眸灵灵,红润小巧的唇缝中露出一排洁白细密的贝齿,两只虎牙尖尖利利,笑道:“你快看我转笔。” 凌守夷微微一怔,不觉顺着她视线望去。 少女得意洋洋,指尖如飞,一支未蘸墨的狼毫在她手中绽放出一朵墨花。 “你想不想学?想学我教你?”她以逗小孩的语气循循善诱。 凌守夷:“……” 少年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眉心青筋跳了几跳,默默咬紧后槽牙,强压下将她按倒在地教育的冲动。 夏连翘当然也不是在毫无意义地调戏他,她吃一堑长一智,跌跌撞撞至今,勉强也算摸清楚了此人到底想要什么。 她越黏他,越聒噪,他似乎越安心。 对凌守夷来说,她只骚扰他一人,是折磨似乎也是享受。 既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夏连翘卯足了劲儿在他身边狂刷存在感,不是去拍拍他的头,便是去扯扯少年道袍衣角、乌发,捏捏他的手。 任由凌守夷如何冷着脸叫她下来。她像块牛皮糖一样,就是扒在他身上滚来滚去不肯下来。 “不是你说的生生世世不得离开你寸步吗?” 她没骨头一般地笑眯眯地趴在他肩膀,将少年白嫩如玉的耳垂捏得红通通的,“难道你现在就反悔了?” 她拉长了腔,一咏三叹:“好薄情呐~~小道爷~~” 孰料,凌守夷被她磨得无法,竟选择阖上眼,抱元守一,不去看她,任她在自己身边天魔乱舞。 迟迟未得到他的回应,时间一长,女孩儿却不知怎么回事没了动静。 凌守夷却并未感到如释负重,反而心地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只怕她静悄悄地又与他整个大的花活。 少年掀开眼,正欲看个究竟,目光却在触及夏连翘的容色时不由一怔。 之前还咋咋呼呼,闹腾个不停的少女,此时却面色古怪,脸色泛红,乖乖地缩在角落里。 她双颊泛起微红的花色,一双杏子眼像雨后挂在树梢儿最青嫩的春杏,眼里波光潋滟。 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