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徐荣粗暴地塞进治疗室。治疗室的仪器调控不归他管,而且治疗室开启治疗时禁止外人进入。于是他只能退出来坐在外面。 他微眯着眼睛,手指在大腿上敲打着,微微歪着头,等着他格外喜欢的痛苦的哭喊声出现。 等了有几百年,治疗室里安静如鸡。 徐荣:“……怎么回事?” 他铁青着脸冲着里面吼:“什么情况?!剂量用够了吗?不够再给我加!” 里面传来研究员慌乱的声音:“仪器一直工作正常,剂量已经推到最大了!” 徐荣恶狠狠地坐回椅子上。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抖着腿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 里面仪器的轰鸣声更加明显,整栋楼的地板似乎跟着震动,徐荣满意地哼起了小曲。 两首曲哼完,仪器的震动越来越大,里面愣是没动静。 他坐不住了。 等了几百年,没等到想要的哭号,倒是里面的研究员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一脸惊恐地跟徐荣说:“剂量推的太多了,仪器承受不住那么大的电流……坏、坏了。” 徐荣眉毛一扬,大手大脚地推开门:“你说什么玩意?” 刚一进去,烟雾就呛了徐荣一喉咙,刚好徐荣还吼着,于是带着药味的黑烟被他直接吞下去。他猛咳两声,然后伸手推开左边隔间的门。 机械床死了似的,原本那些张牙舞爪的机械臂垂在地上,关节连接处时不时闪出蓝色电流,整个床上都冒着蒸腾的热气。 他第一次见让学员生不如死的治疗床这股狼狈样。 徐荣脸麻了。 在一片烟雾中间,隐隐看见个瘦高的人影,他腕子有些红,应该是刚才机械床给勒的,但是他丝毫不在意,目光追着一团飘飘悠悠的烟雾,伸手抓了一下。 烟雾中的人影瘦削,面貌都看不太清,唯有那左耳朵上荡荡悠悠的耳坠,吸满了光似的,晃得扎眼。 楚寻笑着从烟雾中走出来:“治疗结束了吗?” 徐荣:“……” 结束个屁,中道崩殂了。 他一转身,甩上隔间的门,门正要关上,细长的手指扒着门缝探出来,楚寻笑道:“这不合学校规定吧?” 徐荣:“……” 你还跟我讲规矩? 但是没法,仪器半路死了,再关下去确实不合规矩,他只能把楚寻从隔间里放出来。 徐荣不太想去看另一个隔间什么样,他总觉得大差不差,他可不想再受一遍气。于是他转身出门走了,只是那模样任谁看起来,都有点像落荒而逃。 楚寻伸手推开另一个隔间的门,池逸坐在已经报废的治疗床上,他手肘撑在膝盖上,烟雾氤氲在他周身,看上去莫名有些落寞,像是周围落了一层雪。 烟雾中间他看不清池逸的五官,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侧脸,那张侧脸莫名和多年之前,他抬头看着二楼晦暗光线下黎明的侧脸重合。楚寻心尖像被谁掐了一下,泛出一点点的酸。 当年黎明没能回头看他,他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应酬绊住了。 楚寻当时只平静地扫他一眼,但现在让他回到那时候,他只想让黎明回头看他一眼。 可是黎明再也不能回头了。 楚寻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一声。池逸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楚寻身边,他低着头,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了?” 楚寻摇摇头:“没怎么。”接着便率先走出了治疗室。 池逸愣了一下,目光看向他微微泛红的手腕,接着快步跟了上去。 —— 卫斌把王乐拖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走廊,接着立刻从系统商店里购买绷带给王乐包扎。 系统当奸商当惯了,这时候也清楚绷带对于王乐有多么重要,于是那该死不死的系统商店就在卫斌眼皮子底下给应急药品涨价,什么碘酒,酒精,消毒水,甚至连八四都翻了一倍。 卫斌:“……” 系统脑子怎么长的。 涨价涨的最猛的还是绷带,后面直接多出来三个零。卫斌咬牙切齿,凉气被他用力地抽进鼻腔,再狠狠吐出来,似乎这样就能平定他想把游戏管理器给砸了的冲动。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卫斌手指刚准备点上购买,那绷带又垂死挣扎地蹦跶了一下,后面下单似的,又多了个零。 卫斌:“……” 他第一次见如此努力的绷带。 但是没办法,王乐的伤口必须立即止血。他最终还是买了,然后给王乐受伤的小腿包扎。 卫斌其实对王乐没那么大忠诚,他对于王乐,不如说更多是一种对于力量的供奉。此时王乐没了黑曜石,在他眼里已经没多大用了。但是他还是得救他。 因为和楚寻梁子已经结下,这时候身边多一个人总比没有强。 王乐也清楚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筹码。但是他还不想就此输给楚寻,他深吸几口气,打开任务界面,准备理一理现在的状况。 结果刚刚打开,就看到楚寻积分扣三的系统通知。 王乐眼睛突然一亮。 现在楚寻的积分已经被扣成了负二,池逸更是直接被扣成了负三,而他自己只是被扣了一分,卫斌甚至还是零分。现在他们这边的优势明显比另外一边要大。 只要能够拿到监管名额,楚寻就不得不服从自己的管教,那时候他想干点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王乐扶着墙壁站起来,跟卫斌说:“今天的日常还有几项?” 卫斌特意记了一下学校的时刻表:“接下来还有上午的课程,下午的常规治疗,以及晚上的操练。一上午的课程能加2积分,常规治疗能加4个积分,晚上的操练也能加3个。” 王乐舔了舔因为干燥而起皮的嘴唇:“九个积分,够了。” 只要他们撑过了这一天,就可以成为监管。 —— 早饭之后便是上午的课程,新学员依旧被安排在一个统一的教室,这次卫斌和王乐都很老实地坐在角落里,没再敢整什么幺蛾子。 楚寻趴在桌子上,静静等着“教”他们的人来。 这次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周围教室响起激昂的宣誓声,有学员踩上课桌,亢奋地对着老师和其他学员说着他自从来到这个学校的感受,他忏悔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几乎把过去十几年的自己否定了遍。 学员和老师兴奋激动地给他鼓掌。 然后他下了台,一秒变成那副麻木的样子,好像刚才的那些激昂慷慨只是为了自保。 楚寻眯了眯眼睛还想接着看下去,他想看看这学校究竟能把人的思维训练成什么样。 还没等他得出答案,教室就有人推门进来。 一个满脸谄笑的男人进来,他走到讲台上,笑眯眯地说:“大家来学校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