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的戏班子里的新娘。 而剩下两个人,男的是死在路上的男人,女的是戏班子里的一个人。 楚寻盯着那女人,眯了眯眼睛。 ……在哪里见过。 在温家的柴房!那里有张老照片,上面正是这一对夫妇。 他之前一直没想起来,因为照片总有点失真,直到见到这张,他才彻底对应起来。 戏班子当年留下来了三个人,都进了温家,但是后来女孩死了,剩下两个人离开温家,在村西头定居。 可为什么有人要杀他们呢? 因为他们知道什么? 楚寻想了想,正欲出门,低头偶然一瞥,却看见极其杂乱的脚印,甚至还有拖动重物的痕迹。 这地方在他来之前有人来过! 如果真是池逸,池逸是在这遇见了什么,然后打了一架,最后晕倒在外面的草地上,被村民发现? 楚寻脸色发白,这个逻辑线格外合理,可一旦理清,他心脏就忍不住绞紧。 楚寻闭了闭眼,他扶着门框出了门。外面太阳已经升的很高,楚寻挡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 在低头的一刹那,他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楚寻醒来的时候看不见任何东西,周围都是一片黑,他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瞎了。 他左右伸手摸了摸,发现这地方极其规整方正,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而自己就躺在盒子中间。 ……棺材? 他晕倒的时间太久,他已经完全没了时间概念,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他刚想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他却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 楚寻眉毛皱的更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一张婆子的大白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她抬头纹格外重,楚寻甚至能看见那沟壑中间沉积的污垢,再往下看,是两团格外夸张的腮红。 她撇撇嘴,不咸不淡地冲楚寻说:“到了,出来吧,新娘子。” 楚寻愣了会。 他没动,反而试探性地往头上摸了摸,摸到了垂下来的珠坠,除了珠坠,自己的头发也被盘起来了。 楚寻利落地跳出来,回头一看,自己刚才躺的果然是棺材。 棺材外面雕着花,看上去格外奢华。 婆子已经走到了远处,看楚寻还站在原地,想过来拉住她的手:“还看呢!过来梳妆!” 楚寻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从婆子手里抽出来。 这是个木制房间,没开窗户,屋内照明全靠大红的蜡烛。靠墙的位置放置着梳妆台,里面放置着一张大床,而前厅放着圆桌,上面隔着酒壶酒盏。 楚寻没法从天光判断现在的时间,只能问旁边的婆子:“现在几点?” 婆子捂着嘴笑道:“新娘子着急了?” 楚寻:“……” 急你妈。 他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目光如刀一样看向婆子,眼底染上戏谑,他又压低声音问了一遍:“几点了?” 婆子慌了神,急急忙忙走开了,边走边撂下一句:“还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现在应该是下午四点。 楚寻走到梳妆台前,边走边问:“这是哪?” 婆子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是温家特意给你准备的新房。” “温家?”楚寻回头看她。 婆子点点头。 但是温家并没有不开窗户的屋子,这间屋子绝对不在温家院子内。楚寻挑挑眉,这说不定是一个独立在地图外的场景,也有可能藏在阴陂哪个地方。看他到来这里的方式,最起码系统不想让玩家知道这个地方在哪。 楚寻在梳妆镜前坐下来,镜子是黄铜的,楚寻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呼吸微微窒了一下。 镜子里的脸熟悉又陌生,因为微微上了妆,楚寻本来的凛冽被盖下去不少,一直隐藏在下面的乖就浮现出来,他头上没有插太多的首饰,只随意插了两支翠绿的珠钗,楚寻伸手碰了一下下面的吊坠。 旁边的丫头笑道:“这么多年了,没见过这么标致的。” 楚寻:“……” 他垂下眼睛:“还需要梳妆吗?这不是都梳好了?” 丫头笑了一下:“差个首饰。” 丫头在首饰盒里挑拣两下,最后挑出了一对金耳坠,她重新回到楚寻身后,正打算帮楚寻戴上,她看着镜子里的人脸,笑说:“温家公子这次可该满意了。” 然而楚寻完全没反应,甚至都没有抬眼看她一下。 丫头手上动作停了,她迟疑地问道:“新娘子?” 楚寻刹那间擒住了她的手腕,抬起眼睛从镜子里看她,他朝左偏了偏头,淡淡开口:“我原来的呢?” 楚寻在问他左耳朵上原来的耳坠。 明明是最普通的语气,丫头却感觉无边冷意漫了上来,她吓得连连后退,试图挣开楚寻的手,大叫道:“我不知道啊!王婆去接的你!” 楚寻突然把手松了,丫头摔在了地上。楚寻低着头玩味地重复:“不知道,行。”他站起来,低头看了丫头一眼:“首饰不用带了,就这样。” 灯笼的红光映进他刚才躺的棺材里,楚寻走过去随意地看了一眼,里面干干净净,没有那只耳坠的影子。楚寻抿了抿嘴唇,径直走向紧闭的木门。 楚寻感觉自己现在有点疯,他竟然要为了一只耳坠闯出去。 在他本来的计划里,他应该安静地嫁过去,接着找机会灭了温家全家的牛鬼蛇神,但是现在,他竟然要出去找一个完全没用的耳坠。 就因为那耳坠是黎明送的。 几个丫头冲过去想拦住他,但是仅凭几个丫头怎么能拦住楚寻,那可是万千鬼魂也拦不住的主。楚寻手搭到门边上,用力一拉。 木门上荡下来几分灰尘,但是门丝毫没动。 身后婆子半死不活的腔调穿过来:“别费劲了,不到时间,谁也开不了门。” 印证这句话似的,楚寻系统面板上弹出了倒计时,还是两个小时的开门时间。 果然是系统的强制规定。 楚寻冷静下来,他咬了下嘴唇,嘴上的胭脂被他舔掉了一点。他在脑内问道:【池逸他……】 系统:【你觉得呢?】 楚寻:【……】 系统:【没有没有告知权限,你觉得他死了他就是死了。】 楚寻:【闭嘴吧你。】 他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眼睛一直看着桌子上的酒杯,好像在发呆。他失魂落魄地太过明显,旁边丫头忍不住喊他一声:“新娘子?” 楚寻本不想理,但他回头看见丫头担心的脸,还是压着不耐烦说道:“嗯。别这么喊我。” 丫头嗯了一声,又问道:“那喊什么?” 楚寻:“喊公子。” 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