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山的身份活下去,是为了落落你。” 林落却摇了摇头,“盛老师,我不要你为了我活着。” “不要为了仇恨活着,不要为了父母活着,单纯地为了你自己活着,好不好?” 盛澜山呆愣了许久,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哽咽着,应了一声,“好。” * 出院当天,迟迟不现身的孟随意终于来了,虽然他也是来道别的。 林落看出来两个人之间有一些话要说,及时退出了病房。 待病房内彻底安静下来,孟随意开口道,“澜山,最终还是我赢了。” 盛澜山正想点头肯定,孟随意又说道,“不过我赢的不是你,而是我父亲。” “我们两个人,终于能彻底摆脱他留下的阴影,好好地活下去。” 他这句话,让盛澜山听出了彻底的释然。 想到这些年,孟随意并不比他过得容易。 如果说他背负的是仇恨的枷锁,那么孟随意背负的就是愧疚的枷锁。孟随意始终觉得,是他盛澜山代替他承受了那些杀人的罪孽。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孟随意终于能跟着他一起放下了。 盛澜山安静了许久,问道,“你准备去哪?” 孟随意笑道,“去旅行一段时间,毕竟我更喜欢做一朵自由的云。” 在他离开之前,盛澜山喊住了他,“孟随意。” 待他回过头来, 盛澜山说了一声,“谢谢。” “希望你往后真的能随意地活着。” 随意,没有人比盛澜山更能解孟随意这个名字的含义。 孟琅生意外得来孩子,从没想过给这个孩子准备什么,从没想过这个孩子以后会怎么生活…… 连一个名字,都因想不出来,就取了‘随意’。 孟随意的一生,从他的出生开始,就是持续不断的噩梦。而如今,他终于能开启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 回到熟悉的公寓,盛澜山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毕竟当初的他是不辞而别,只给林落留下了这间空荡荡的公寓。 看着林落开开心心欢迎他回家的样子,盛澜山心中只有愧疚。 两人一进玄关,盛澜山二话不说就把林落抱了起来。 林落惊呼一声,着急说道,“快放我下来,盛老师,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呢。” 安安从卧室里跑出来,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主人,激动地黏着盛澜山的裤腿拼命撒娇。 而盛澜山暂且没有心思顾忌猫猫,他一路抱着林落,直接将他抱到了沙发上,然后俯下身来盯着他,说道,“落落,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林落莫名有了一些羞涩,明明‘盛老师’这个称呼喊的尤为顺口,一让他喊名字,他就有点卡壳了。 他看了眼盛澜山又低下了头,准备了半天才喊出了口,“澜山……” 盛澜山及时应道,“嗯。”随即扶起林落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们今天要以另一种方式熟悉这个许久未归的公寓的角角落落。 * 短暂的寒假早已过去,开学两个星期后,林落才在学校现身。 尤彬彬又拉着他来了学校的咖啡厅,细问他这段时间的经历。 林落把能说的内容,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尤彬彬,只说盛澜山失踪期间受了伤,而受伤的具体原因就被他含糊带过了。 尤彬彬听到最后,惊讶地‘啊’了一声,“所以,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盛老师?” 林落一脸所应当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他伤的那么重,我当然得一直照顾他。” 接着满脸笑容地说道,“总之,他现在一切都好啦。” 尤彬彬嫌弃地‘啧啧’了两声,“幸福都快从你脸上溢出来了,我还能不知道盛老师现在有多好啊。”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聊到了日落时分。 尤彬彬忽然指向林落到身后,喊道,“落落,看窗外!” 林落回头望去,又看到了那条宽敞的柏油路。 而穿过柏油路走过来的身影,正是盛澜山。 盛澜山像是在一幕幕地复刻着他们初见时的场面,缓步走到了咖啡厅的窗边,特意从林落的眼前路过,特意在两人目光相对时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就和初次见面时一样,他在故意吸引林落的注意。 而这一次,林落不再是呆呆地看着。 他直接站起了身,笑着冲盛澜山招手,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澜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