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又没拿到…… 江兰芳冷静下来,细细一想,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 不管江兰芳怎么难受,时蔓总归是顺顺当当拿到了这个钢琴进修名额。 团里通知她回家收拾东西,后天就出发。 时蔓等不及,立刻回去跟父母汇报这个好消息。 赶回家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候,时父时母坐在黄花梨大餐桌旁说着话,面前摆着三菜一汤,已经有些凉了,但看样子却还没动过筷子。 山竹老鸭汤上飘着的翠绿葱花都还满满的,没舀一口。 时蔓很喜欢喝这个,自己走进厨房拿了碗筷坐过来,疑惑道:“爸、妈,你们怎么光顾着说话,饭菜都要冷掉了。” “哦,是。”时父怔怔地应了声,拿起筷子,才反应过来,“蔓蔓,你今天怎么回家了?” 时母也奇怪,“不是要到下个礼拜天才能放假回家吗?” 时蔓弯起唇角,放下筷子,抬起下巴认真地宣布道:“我拿到唯一的钢琴进修名额了,要去上沪市进修一个月,今天回家,明天收拾好东西,后天就要坐火车走了。” 之前时蔓一直都没告诉父母自己在准备钢琴进修的事,免得他们记挂着。 现在有了好的结果,就终于可以大声地说出来。 “太好了,我家蔓蔓真优秀。”父母都很为时蔓高兴、自豪,但话说了一半,忽然察觉到,异口同声地问,“你要去上沪市?” “嗯。”时蔓也敏锐地感觉到什么,但她不能直接问,只能故作好奇道,“那里怎么了?” 时母眼眶微微湿润起来,“派出所给我们提供了新的线索,说葵葵很可能就被拐去了上沪市,具体的情况还得去上沪市的派出所去了解。” “我和你妈正商量着谁去呢。”时父也抹了把眼。 他和时母都很忙,回来后他成了京北大学文学院的院长,时母也升任成了京北医院的副院长。 工作与家庭,难以平衡,也都有不能放弃的理由,正为难着,难怪一筷子都没动。 “那正好,我要去上沪市,我去派出所联系吧。”时蔓把这事接过来。 “你行吗蔓蔓?”在时母心里,总觉得时蔓还是小孩,想为时蔓遮风挡雨,没发觉自己的女儿早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我当然行。”时蔓无比肯定地回。 而且这正中她下怀。 时蔓本来就想着,这次去上沪市,可以去找一找妹妹。 梦境里,妹妹就是被拐到了上沪市那边,她正愁找不到什么理由和借口呢,父母就把线索送上门来了。 她从桌上拿起那张上沪市某派出所的地址,认真叠好,长睫颤动着说道:“爸、妈,你们就把这事交给我,放心,我一定把妹妹带回来。” 时父时母的眼睛都有点泛红,小女儿被拐卖的打击,让他们每个夜晚都很难入睡。 看着大女儿这个样子,真的很欣慰。 不过他们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这个年头,多少家庭的孩子被拐卖,又能找回来几个啊,许多人都是一听到孩子的消息就买了火车票去找,结果却都空落落地回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以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去期望。 拥有梦境的时蔓却不像父母那么消极担心。 她现在斗志满满,只想快点飞奔到上沪市去找妹妹。 到时候把妹妹带回来,也可以说是派出所给的线索好使,完全不会被怀疑。 而且提前找到妹妹,不像梦境里那样等到妹妹十七八岁才被找回来,妹妹的性格就不会被养成那样,也就不会再遇到那么糟糕的男人和未来了。 时蔓一想,好像又可以打破梦境了。 这让她的脚步不由轻快起来,只要离那个梦境里所预言的事情越来越远,她周围的一切都可以越来越幸福。 第55章 1300评论加更 京北火车站的绿皮火车在汽笛呜鸣声中,朝东南方向开去。 走进火车车厢,凌振扛着大包小包跟在时蔓身后,如果不是他穿着挺括笔直的军装,又长得这么俊,路过的人们都觉得两人真像是娇滴滴的小姐和肌肉遒劲的码头工人走在一块儿。 这次进修安排的课程有一个半月,所以时蔓带的东西有点多。 何况一样都不用自己提,全塞给凌振就行,想带什么都不用犹豫就放进行包里。 顶多庆幸两句,幸好凌振和她一起去,不然这路上行李的搬运就要头疼了。 硬座车厢里还有很多人,都挤在一块儿。 有挑担子的,有挎行李的,也有提着各种土特产的,乘客和箱袋都挤得不可开交。 幸好团里给时蔓买的是硬卧。 凌振这样的级别则可以买更稀罕的软卧,但他也改成了卧铺,和时蔓的票在一起。 车厢内配备了暖壶,装着热乎乎的水。 等火车开动,凌振还在往卧铺底下塞那些包袱行李,时蔓已经拿出被子来,放了几朵茉莉花,再倒上热水,享受地喝了起来。 茉莉花茶清香四溢,很快弥漫开来,时蔓享受地喝了一口,望向不远处穿着制服的列车员。 列车员偶尔过来扫地、拖地、倒开水。 间隔一两个钟头就推着卖食品的小推车过来,吆喝两声。 不过也只走到时蔓她们这边的卧铺车厢便停了脚步,因为硬座车厢那边实在挤不过去了。 时蔓很庆幸自己能坐在这儿的待遇——端着热腾腾的茉莉花茶喝一口,看一眼窗外闪过的山川田野,或是一望无垠的如同绿色海洋的稻田,不远处的农庄升起袅袅炊烟,溶入蓝澄澄的天际。 完全不像那边的车厢,瓜子壳、水果皮扔了一地,有人睡在座位底下的地板上,有人坐在座位的靠背上,脏兮兮的脚到处伸着,挤着。 京北到上沪的绿皮火车速度很慢,几乎开了一天一夜。 路过一些大站的时候,时蔓就会下车,因为这些车站都有水龙头,可以洗洗脸。 她爱干净,现在天儿热,即便在空旷的卧铺也容易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得擦一擦才痛快。 凌振总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怕她丢了似的。 如果看到有贩卖白糖棒冰的,便会去买一根,五分钱,举在手上,等时蔓收拾完了看他的时候才递过去。 有时候都举得化了,他也闷不吭声,时蔓怪他不知道催她一下,她快点洗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冰棒化掉。 说归这么说,但第二次,他还是不说话,把时蔓气得瞪他一眼,化了一小半的棒冰塞他嘴里,“你自己吃。” 就这样,两人终于到了上沪市。 从上沪火车站出来,搭乘蓝白相间的有轨电车,再花不到十分钟就能到上沪大学。 凌振和时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