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感觉脑子里有一千个蝇头在跳舞，吵得他叹口气都带回音。 他艰难地给自己找了点水，六眼忠实地告诉了他这杯开封两天的瓶装水有多少细菌微生物。他丢开瓶子去找水杯，发现之前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它已经变得连普通眼睛都没法看。 他思索了一下要不要去洗洗，最后他把杯子丢了。 去他们的吧，他“看到”不远处就有人拿出了果汁喝奶昔，他要喝那个！ 他非常任性地推开窗户，原地起跳，利用术式出现在果汁……啊不，拿着果汁的人头顶。 他出来得急，既没戴眼罩也没戴墨镜，自然同时注意到了七海建人、灰原雄、不知道哪来的两个小孩，和不知道哪来的……呃…… 他有些混乱地甩了甩头，最后还是顺从心意，先调侃了七海建人一句，才一边转头去看人，一边伸手去够自己的目标。 眼睁睁看到自己身后忽然长出一只手的美美子：“……啊！！” 菜菜子整个跳起来：“离她远点！！” 灰原雄也被吓了一跳：“啊！不是不是，这是夏油学长的同学，他们关系很好不要怕……五条学长！！不要抢小孩的东西啊！” 美美子的绳子都勒上五条悟了，但被无下限术式毫无障碍的挡住，被勒的本人更是说出了人渣般的宣言：“哈？她这不是还没喝吗？而且她都攻击老子了，谁更强它就是谁的。” 七海建人缓缓拔出了自己的刀。 就连滤镜总是很深的灰原雄也：“太过分了啊五条学长！等等那不是咒灵那是——” “我知道我知道，柳田的‘家属’吧，”五条悟虽然朝着同样惊吓的童话二人组伸出了手，但也不是要攻击的意思，而是用力地，捏住了新美南吉的脸，“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猝不及防被掐住像揉玩偶一样揉捏的新美南吉：“……里又系什么！还要拐卖孩子！” 小川未明看得血压飙升，按着自己的书说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松手。” “松手是可以松啦，看在柳田那块宝石的份上，”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转过身面对他，“但你打算怎么攻击我，让我感受感受？” 无法避免的，第一时间，小川未明只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蔚蓝，透彻，那不是人类能拥有、能想象、能分辨的颜色。透过那大气层似的虹膜，包裹起的是翰海星空，是无垠宇宙，是一切有形无形，可知未知。 感性与理性混合，永恒与衰落交织，这种美，是紧凑的格律，是严密的数字，是真理一般，不可撼动的完美链条。 如此美丽，又如此危险，乃至混沌。 他的大脑随着六眼，不断死去又迎来新生，而他竟没有被这样的自己逼疯杀害，甚至反过来操控了它。 小川未明按着书的手颤了又颤，最后还是同情的心占据了上风，让他默默松开武器，叹着气说：“算了。” 五条悟疑惑地歪过头：“哈？” 新美南吉捧着被掐痛的脸，不高兴地说：“坏人。” 五条悟超不满地：“哈？？？” 小川未明皱起眉毛，感觉没法和对方交流，干脆转头问看起来最靠谱的七海建人：“他要拐卖谁？难道咒术高专的传统就是到这个年纪去外面拐孩子回来培养？走的古老师徒制？” “请不要误会，高专从来没有这个传统，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七海建人脸都僵了，实在不想承认一边和小孩子吵架一边抢他们零食的家伙是他的学长，他的前辈，高专乃至咒术界的最强。 感觉一旦说出口，高专的风评就再也没有救了。 小川未明瞥他两眼，叹出了一口成熟的气。 “你也不容易，”他踮起脚，拍了拍他垂下来的手臂，“不过不用担心，就算不能把他教成好学生，我们也可以拿稳定药剂……连半个神明都能放倒，他也不在话下。” 七海建人缓缓低下头去看他。 你刚刚说什么？？ 就算是咒术高专，也没有学生太叛逆就给他吃镇定剂的先例。 --- 为了欢迎各位新老师到来，新老师之一的折口信夫亲自下厨准备起了欢迎会。 用他的话说，就是太久没有给老师做饭了，必须要充满仪式感地来上一次，他们师门一直是这个习惯。 柳田国男也习惯了，以前折口信夫就会带着弟子去自己家里做客，他对吃食格外在意，在做菜方面也格外有才华——虽然柳田国男本人更习惯简朴的饭食，但他也不会因此驳回弟子的心意。 大部分东西折口信夫在图书馆就提前处理好了，比如处理好的鸭子，用专为其打造的吊炉和炭火精心烤制，为了不流失那酥嫩的口感，他还企图跑去借芥川龙之介——理所当然地被正在给他们上课的【芥川龙之介】拒绝，让他去找司书拿外援。 所谓的外援就是兰堂为了吃到种类更丰富的外卖，贡献出自己后，由司书开发的具有空间术式的外卖盒。 因为比较稀有珍贵，还无法使用在外面的餐厅上，一般只用来装这类爱心便当，毕竟不能真让孩子天天枪林弹雨地跑外卖。 小栗虫太郎携带好友过来投奔的时候，还被揪住问他的异能可不可以用来消除“空气留下的线索”——也就是将异能作用在食物上，抹消时间留下的痕迹，听得他嘴角抽搐，又无处倾吐，就连横沟正史也对这个设想很感兴趣，怂恿他试试。 他试了，也成功了，然而他一旦收回异能，食物就会瞬间氧化成它应该的样子，让人毫无食欲，只好放弃。 这群人的思维结构到底为什么这么离奇，小栗虫太郎感觉自己能研究一辈子。 总之，感恩于大家对外送业或多或少的贡献，折口信夫现在能底气十足地准备二三十人要参加的聚餐。 柳田国男偏好传统美食，所以桌子上大多都是日式料理。加了松茸的土瓶蒸冒着热气，煎好的鱼肉糕堆在一起，折口信夫提着尖刀，慢条斯理地将鲷鱼片成仿若透明的薄片，用鲜蚬熬好的清汤微微一烫，便能直接送入口中。 五条悟看得目不转睛，只在开头时强烈要求他们卸掉那份同出一源的咒力，就乖巧地趴在后厨窗台上，一声不吭地看他们做菜。 他的老师同学都惊异于他的安静不作妖，七海建人倒是有所猜测，正如小川未明说的那样，他们是代表“正面”的咒灵，卸去咒力后更像没有丝毫负面情绪的普通人，五条悟想必是看到了非常不一样的东西，才能如此安静。 新美南吉原本还在赌气，故意背对着他，专心捏树叶和橡子形状的饭团，听到五条悟咬着吸管，在喝空了的玻璃杯里发出持续不断的噪音，他又